木榆的一只手,动作轻柔,把它贴到了自己脸上。
“你喝了很多酒吗?”
木榆摇头:“一点点。”
禤绛的手冰凉,与木榆温暖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神色。
“你跟踪我?”
木榆身体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你真的是禤师兄吗,怎么换了张脸,像换了个人一样?”
禤绛听后反倒笑了,他毫不犹豫地甩开木榆的手,刚才温存的画面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没人会在意。”
木榆好奇地凑近了点,仔细地看了看禤绛的脸,没有任何画皮或捏造的假象,就是张货真价实的脸。
禤绛垂眸看着木榆,二人对视,只一眼,木榆眼眸如秋波,刹那间相撞,恍若跌入雨里。
禤绛推开木榆,起身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木榆忽然以极其认真的口吻说道:“禤师兄,葛根泡水喝能解酒。”
禤绛身体很明显地顿了下,还是继续向前走,身影淹没在夜色里。
*
翌日,艳阳高照。
又是新的比试的一天。
木榆起了个大早,没打算去看擂台,就去到了栖山的后山上。
“我很想你,你就不肯来见我一面吗?”
风过林梢,突兀的一道男声响起,就在木榆身后的几十米处。
一男一女正在争吵。
木榆从来没有听人墙角这个习惯,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在后山说悄悄话。
男子身形高大威猛,衣裳粗糙,上面还有几个补丁,女子身形宽胖,衣裳干净华贵,头戴黄色珠花。
男子喊道:“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不求你喜欢我,只要你心里有我……”
女子泪眼婆娑:“阿强,咱们两个不合适,你是屠户的儿子,我是门主嫡女,身份有别,我爹娘是不会同意的!”
男子突然情绪激动,一把拽过女子拥入怀中,道:“就因为我家没钱是吗?就因为我没本事是吗?可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再等等,再等我三年,等我有了钱就回来娶你好不好?”
女子大喊道:“不!已经晚了!我爹已将我许配给城东徐家,三日后便会收到聘礼,已经晚了啊……”
中间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几句,木榆听了半天,心中烦闷地很,想施个法术让他俩闭嘴,谁料手上刚捏成法诀,男子又突然暴躁起来,直接将女子推开!
男子目眦欲裂,一步步逼近女子:“你答应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答应了嫁过去!我爱你!你若敢嫁与旁人,我便当即自戕与徐府门前,我要变成游魂日日夜夜纠缠着你!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女子捂着脸悲伤地哭。
木榆看不下去了,迅速冲到男子面前一脚将其踹倒!
“你喊什么喊!我要被你吵死了!什么等你三年,人家凭什么要等你三年?你若真心喜欢,就应该放手!”
说罢,木榆又踹了好几脚。
男子被踹的有些懵,眼神还带着惊恐。
“你是何人?为何打我?”
“我是栖山宗的弟子,姓木名榆,不知阁下是什么门派的啊?”
女子在一旁也受了惊吓,但还是爱惜情郎,见此状况连忙挡在男子面前:“这位道友!我们不知道你在此地,无意打扰,还请不要怪罪。”
木榆摆摆手:“我没怪你们,就是……你这情郎心眼儿忒黑,自己想死就死罢,还要用尸体威胁别人!真是可气!”
说罢,木榆抬手,佯装要打下去。
女子立刻抱住木榆喊道:“道友住手!别打他!”转头对情郎道:“快走啊!”
男子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逃离了枫林。
女子见情郎离开,松开了木榆。
木榆的手僵在半空,她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吧,有这么夸张吗,还被吓跑了……
这种女子木榆在画本上见了不少,她本不愿多说,但还是想着安慰一下,于是将女子拉起来,拍拍女子的肩:“我没想打他,就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
女子作揖道:“多谢道友了。”
木榆道:“要我说,你还是尽快与他分开吧,这婚事啊,还是要门当户对,你看,他根本不在乎你,遇到事只会先抛下你自己逃,胆小如鼠,畏头畏尾,何以算个人!”
木榆越说越激动,女子赶紧道:“道友,其实我这次与他交谈,正是为了跟他说清楚,让他早日放下……”
女子面露悲痛,叹道:“只是女子的喜欢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恐怕我还得记挂他几年,才能彻底忘记。”
木榆感慨不已。
女子摸摸眼泪,转而笑的明朗:“道友如此愁目,莫不是也有心爱之人?”
木榆坚决道:“那倒没有。”
女子道:“若道友哪天也有喜爱之人,就能懂得我的心情了。”
木榆干笑两声,她并不想懂这个,情爱一事,她从来没想过,也没在意过。
木榆想了想,明知故问道:“若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我也应该喜爱吗?”
“若道友真心喜欢,就算他不是好人,也一样喜欢。”
女子道:“那就看道友自己了,让他承受应用的惩罚或者随着他亡命天涯,都是自己的选择。”
木榆道:“如果是我,他收到惩罚,我亦会承受伤心之苦,随他亡命天涯,会承受流离之苦,可我不想吃苦,所以我会选择第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此不再爱他,如果做不到,那就亲手杀了他,以解相思之苦。”
女子显然有些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道友,你......”
木榆对女子的反应感到很有趣,故意玩笑道:“你把你的情郎放跑了,就不怕我把我气撒到你身上吗?”
女子爽快道:“无妨,挨顿打而已。”
木榆没答话,为不值得的情郎甘愿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