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帝斜睨了他一眼:“说吧。”
内侍这才敢放心的说:“依老奴之见,让闻叙去会不会是没有隐情?”
“姜孝,眼睛毒,谢绫此番是做足了打算,不自己出面,让云华来。云华磨人的本事朕是领教过的,三天三夜都不是问题,不过这孩子肯定是替朕在办事,既然如此,朕何不满足他。”元明帝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看了起来。
姜孝阿谀奉承道:“陛下英明。”
自打谢绫给晋阳长公主写信,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晋阳长公主就托人送了许多银两还有衣物来,独独没有给阿忆东西。
谢绫觉得闻叙来了住在宇文琰府上不妥,便花了些银子租了个宅子,提前和阿忆先搬了过去。
院子坐落在宇文琰府邸的隔壁,两家就隔了一条街。
阿忆拿着扫帚正打扫着院落,这座宅子荒废了许久,满地的落叶,家中的家具也是布满了灰尘。
“阿忆,我们得去采买几个奴仆来。”谢绫弯着腰擦着椅子,对阿忆说。
阿忆则是摇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半日时间,阿忆和谢绫将宅子收拾的紧紧有条。谢绫提议午膳出去吃,来滁州也有些时日,还没有好好感受过此处的风土人情。实则,他是想再出去了解点关于刘知府的事,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阿忆欣然答应,与谢绫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她看着谢绫的背影,心中既有苦涩,也有甜蜜。
甜蜜的是,她现在和他单独相处,俨然像是对小夫妻;苦涩的是,她不明白自己在谢绫心目中的地位,也许哪天谢绫真正喜欢的人出现,她是可以被舍弃的那个…
很快,谢绫找了处路边的小摊坐下:“要想了解一处地方的风土人情,不该去繁华的酒楼,而是该来这些不起眼的小地方。”
“客观,您说的十分有理,要吃点什么?”摊子的老板问。
谢绫十分客气的说:“您这什么好吃就吃什么。”
老板熟练的做着手上的动作:“好嘞,客观您稍等,马上就好。”
羊肉面、秦栏卤鹅、凤阳酿豆腐每道菜都看着十分诱人,老板得意的说:“都是滁州当地的特色菜,两位客官尝尝在下的手艺。”
“老板,你是当地人?”谢绫并未急着动筷,反而是与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点头,谢绫又说:“可否问几个问题?”
老板见他两点了那么多菜,也不好拒绝,擦干净了手坐下:“您说。”
“刘知府是个怎么样的人?”谢绫问,后又觉得问得过于明显:“您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老板环顾四周后才说:“贪官,绝对的贪官。”
“此话怎讲?”
老板义正严辞的说道:“他为了中饱私囊,加收滁州的赋税,百姓们苦不堪言。可他又仗着自己的权势,只要我们谁说出去了,就灭了谁的口。”
阿忆说:“那你说了没事么?”
老板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来,这位公子不是普通人,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谢绫毫不含糊地回答道:“好。”
老板与他们交谈完,就起身去做菜,阿忆夹着菜小口小口的吃着,她问:“谢绫,你相信他?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呢?”
谢绫并不在乎:“不止他,还有别人,也和我说了刘知府的事,我觉得并不假。”
阿忆低下头,吃着碗里的菜,两人相顾无言。
两日后,闻叙还有扬州那边派来的人都到了滁州,谢绫准备与他们先商讨下计策,再做事。
阿忆见到闻叙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刚正不阿,难怪谢绫会想办法让他来帮忙。
“谢绫兄,前日接到圣上的旨意,我就快马加鞭来了滁州。若是有用得到闻某的地方,请尽管吩咐。”闻叙客气的和谢绫说道。
谢绫邀请他进屋:“闻兄,请入内,我们边喝茶边聊。”
阿忆给他们端了壶热茶,随后就走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看起了书。
谢绫率先开口:“闻兄在御史台任职,想必对于贪官污吏之事最为痛恨吧。”
“御史台的职责便是监督百官,小世子也给我写信,说明了事情的来由。”
“闻兄可有什么好计策?”
闻叙摇头,他路上虽想过此事,可却还没有万全之策。
“当下,我们得让百姓自己先开口,否则就没有正当理由去调查他。”
“谢兄,小世子同我说了件事,或许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你说。”
谢绫听说有突破口,立马眼中有了光亮。
“刘知府府邸的后院,有几位被他掳走的姑娘。我们可以从她们入手,派我们的人进去,说动她们,让她们给家中人写信,再由我们这位派进去的人带出来,交给这些姑娘的家人。让这些她们的家人带头,来状告刘知府的恶行。”
“那如果,这些姑娘不愿意写信给她们家人呢?我们没有实打实的把握,可以护她们的家人不被刘知府迫害。”
闻叙神色从容,给自己倒满茶水,道:“她们的性命都要没了,自是会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至于她们的家人,你放心,小世子早就吩咐过他手下的暗卫们,会保护他们的。”
“那,我们派进去的人,可有人选?”
闻叙瞟了眼坐在院内的阿忆:“自然是您的夫人。”
谢绫眉心皱紧,语气微怒:“她?不可以,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她一届弱女子去。”
“那谢兄觉得还有谁更适合?其他人你放心么?这可是身家性命都要交代出去的事情,您能保证,其他人不会反水?”
“那也不能拿她去赌。”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谢绫看着坐在院内认真看书的阿忆,心中对她的愧疚之感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