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又将断药,只觉心头愈加沉郁,转过头对重雪轻声道,“别气了,回来坐会。”
重雪摇头,“我要看看,那赌鬼究竟会不会给郎君带药回来,那天还说的言辞凿凿,真比唱曲还好听。”
重雪还在咒骂,忽听傅琴又剧烈地咳起来,吓得他一个转身返回,扑到床前,“郎君,郎君,咱们还有银钱吗?让重雪去给你抓几副药回来吧。”
傅琴用力咳完,唇色越显苍白,他摇摇头,两眼没有神采地对重雪道,“家中...早无银钱,从前,她拿着所有田契、地契,早赌完了。”
杨泠倒是给过他银钱防身备着,可他见到她的脏钱就恶心,不屑用她的钱。
“可是,郎君,那日倌楼的人来,你不是说...”
傅琴又咳起来,“当日,我是想,将这间屋子抵给她,换你...”他话音未落,重雪双目含泪,恨恨不已,“郎君,你怎如此傻?换我做什么?杨泠,我绝不会原谅她这个赌鬼,有朝一日,待我长大了,我必得杀她!”
傅琴咳得无力,转开脸,他的心木然得很,自傅家倾覆灭亡,他便不该独活于世。
偏母亲不忍他蒙冤受苦,以傅家世代交情相托,让故友将他送离了京城,故友也不敢与傅琴沾上太多关系,只告诉他,走的越远越好,他便拖着病体,带着重雪一路逃奔至这最远的山里。
原先还有母亲留给的家财可以度日,他虽病痛缠身,到底能靠着这些财宝缓缓过上许多年,可自从遇见杨泠后,她仅用一年时间,便挥霍完他的全部救命家当。
想到前几日杨泠写完一封和离书就此丢下他,她使他再度没有了家,使他陷入更加惶惶然的境地。
傅琴忍不住抬头四望,看着贫寒空荡的屋舍,顿生出一股茕茕孑立,孑孓而行的感觉,不知未来自己与重雪该如何活下去。
她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琴眼眶微微湿润起来,此等绝情绝义的女子,利用完他便甩手扔掉,叫他更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