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石桥,浮生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城里的夜市走去,心情意外的欢快。白犬看着自己三步距离外蹦蹦跳跳的浮生,简直连发髻都左右摆动,白犬勾着嘴角无奈的摇摇头。
白犬掐了个诀,让二人在凡人的眼中变得平凡无奇,转头即忘。这样白犬的样子也不会引起注意,避免了很多麻烦。
这大城镇可就是不一样,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浮生连听都没听过。这大街上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将整条街都照得如白昼一般。街上捏面人、吹糖人的摊子旁挤满了黄口小儿。年轻女子们三五成群的围在胭脂铺和绸缎庄里,男子们则逛着各式各样的瓷器铺酒铺。
浮生在人群里穿梭着,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身后的白犬却没有逛街的兴致,而是微微扬着嘴角目不转睛的看着人群中的浮生。白犬记得当初浮生不愿拜师的理由,就是想好好体会她作为人的一生。而自己却自私的强迫她修仙,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整整五年。现在浮生长大了,可她也失去了她作为孩子整整五年的人生。
白犬时常在想,如果浮生的阿爹没有早早的过世,她现在会不会在她阿爹的身边还快乐的生活;又或者,当年自己没有强迫浮生修仙,她一个人是不是孤苦伶仃的、艰难的活了下来,会不会受人白眼?会不会过得还不如现在?但那又怎样?这些都是属于她的人生。作为一个“人”的一生。
眼前的浮生,或许快乐。却已不是她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舅舅,快看!”浮生大叫着打断了白犬的回忆。当白犬回过神来,浮生已经跑上前去。
眼前热闹非凡的楼宇间挂满了彩色的灯笼,白犬环顾了四周,也许是这条街上最华丽的亭台楼阁了。来往进出的人们,个个看上去都非富则贵,只有浮生一人站在其中,简单得十分扎眼。
白犬抬头看清楚了楼阁的匾额,“黛蓉楼”,名字可真是清单优雅。青黛眉,芙蓉帐,想必就是这里了。
这边白犬才明白此处为何地,那边浮生就被拦了回来,“舅舅,门口有人把我拦住了,不让我进去。这是为何呀?”
为何?白犬上下打量了浮生此前的形容,一套素净的白色短袍,还是当年拜师时隐没留给她,方便练功的衣服。浮生这些年修修补补,早已是上不了场面的样子。再加上这么个只接待男宾的楼阁,又怎会让浮生这等没钱没势的小女子进入。
白犬抬起爪子,在浮生眼前上下一挥。浮生瞬间已变了个干练精致的打扮,再加上浮生简单束起的发髻,和她这个年纪本就不分雌雄的白净脸蛋。现在说浮生就是个英气十足的年轻男子也不会有人质疑。
浮生低头打量着自己,就更是疑惑了,“舅舅,这里究竟是何处?为何我要做如此打扮?”
“这里… …”其实在白犬心目中,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只是他作为一个已封神数万年的神仙,其实并不懂其中有何魅力能让这些个男子如此趋之若鹜,“这里是妓*院。”
“妓*院?”浮生自然是不懂,“那为何我进不得?这里到底是何地方?难道舅舅也没进去过?”
“在我还是凡人之时,世上并没有这么一个地方。”白犬蹲坐下来,似乎是在认真的跟浮生讨论这个问题,“但我听说在荒服以外,极西之地,那里的人们有种特殊的祭祀的方式。”
白犬慢慢回忆着,那已经是三万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在白犬所熟知的五荒之内,祭祀都是遵照祖祖辈辈祭司留下的传统举行,不能有半分失误。但是作为祭司的祖母还是跟白犬说过很多关于其他部族不同的祭祀习俗。
五荒之外,极西之地。在那里的人们有种不同于五荒的祭祀方式。他们那里供奉神庙,供奉圣女。圣女是部族中最纯洁的女子,能作为媒介让人们与神明沟通。而他们认为只有在与圣女双*修之时,才是最接近神明的时候。
“可能,这就是妓的雏形。但不同的是,那时的圣女是圣神的化身,而现在的人们,只看重欲望。”白犬不知道浮生有没有听懂。
浮生不懂什么祭祀,不懂什么神庙圣女,更不懂白犬说的什么双*修和妓*院有什么关联。她只知道这里好热闹,好想进去见识一下,“既然舅舅也没去过这样的地方,那今日我们就进去瞧瞧,如何?”
按理来说,白犬不能带浮生来这样乌烟瘴气之地,浮生修行时日尚浅,这些个污秽的东西怕是会扰乱她的心智。
可白犬刚要拒绝,抬头就撞上了浮生那天真、好奇、恳切的眼神,这是在轩辕丘之上,白犬从没见过的眼神。浮生,果真还是个孩子,也许这些都是她想经历的人生。
“好,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能离开我半步。”说话间,白犬已向二人身上掐好了诀。此后在常人眼中,二人已成过目不识。
浮生蹦跶着就往黛蓉楼走去,白犬硕大的身躯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瞩目。二人在凡人眼中是再普通不过的路人,刚才拦住浮生的小厮也如同没有见到二人一般,就将他们放进其中。
二人踏入黛蓉楼中。
进门的廊桥水暖漂浮着朵朵的花灯,成对的鸳鸯嬉戏其中。在一个个打扮极为艳丽的姑娘相迎之下,二人随同其他客人们一起进入楼中。高挑的阁楼,极尽奢华的装扮,关键是里面的女子个个都美艳至极,打扮得清凉诱人。
浮生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看着人群中央的姑娘们舞姿曼妙,是浮生从没有见过的妩媚。举手投足间都是以前舅舅和隐没没有交给浮生的柔美。浮生看着这些姑娘,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男女之间最大的差异。
“舅舅,我可以进去跟她们学吗?”浮生指着舞姬,对白犬提出这种过分的请求。也许是因为浮生从小身边都是阿爹、舅舅、隐没这样的男子,她从没有感受过女子该有的温柔,所以不管眼前的东西是好是坏,浮生都向往极了。
哎… …
白犬叹着气无奈的点着头。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所有对于浮生都是值得去体会的东西。只要是不影响浮生的修行,他都尽量不去阻止。
浮生掐着口诀,悄悄化成舞姬的样子混到最角落的地方,笨拙但又开心的学着她们轻柔的之态。浮生努力的跟上她们的动作,害怕被常人发现。此时的她在常人眼中却与舞姬无异,但在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