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赫敏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吵醒了。听起来像是什么生物在楼梯上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但却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
她睁开眼睛,从窗帘的缝隙中看见小猪上蹿下跳,浅色的尖嘴不停地啄着窗户。金妮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只露出一缕火红的长发。
赫敏连忙从床上下来,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外面天色正亮,早晨的凉风带来一丝隔壁邻居家前门垃圾隐约的味道。她打开窗户,小猪扑扇着翅膀落在书本的最上面,叼着信封蹦蹦跳跳。
“安静一些!” 赫敏小声说,但小猪扔下信封之后立刻发出了响亮而快活的叫声。金妮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早——早上好,赫敏。” 她的长发纠结成了一团,小猪绕着她脑袋乱飞,好像想落在上面。
“我爸妈的回信。” 赫敏抽出信迅速浏览了一遍。就在这时,另一只长耳猫头鹰忽地飞进来,轻盈地落在窗台上,它放下嘴里的一张羊皮纸,然后优雅地转身,掠过广场上空消失了。
“那——那是什么?” 金妮又打了一个哈欠。赫敏扫一眼纸片上的内容,快速说道:“没什么,只是《预言家日报》的账单。”
金妮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伸手把小猪挥开,又钻进了被窝。
赫敏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狭长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天鹅绒窗帘软绵绵地垂着,不再发出嗡嗡的响声,装满狐媚子的桶放在布满灰尘的玻璃门柜子旁边。
厨房的门关着,里面传出来轻微的刀叉碰撞的声音。赫敏推开门,韦斯莱夫人正在火炉前煎一大堆培根,西里斯、卢平、唐克斯都坐在餐桌前,一只冒着热气的茶壶悬在半空,向杯子里注入热腾腾的茶水。
“赫敏,早上好。西里斯,当心——” 韦斯莱夫人一看见她就立刻招呼她吃早饭,一大盘滋滋作响的培根晃晃悠悠地从西里斯脑袋上飘过来。
“来点面包,还是麦片粥?”
“麦片粥就行,谢谢。”
“早上好,赫敏,坐吧。” 卢平拖出他身边的一把椅子。和前年相比,他浅棕色的头发里长出了更多白发,胡须也更茂密,但他并不像之前那样阴郁愁苦,苍老的带着伤疤的脸上偶尔能看出年轻时候的模样。
唐克斯今天顶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身上的袍子整整齐齐,仿佛刚下班回来似的。她手里拿着一块夹着橘子酱的面包片,微张着嘴,闭着眼睛。
“早上好。” 赫敏话音刚落,唐克斯就一头栽到了卢平胳膊上,卢平震惊地转过脑袋,却听到轻轻的呼噜声从卷发下面飘了出来。
“值夜班。” 卢平有点尴尬,用口型对赫敏解释道。
“你最好把她弄走。” 西里斯小声说,“弄到客厅去,克利切现在还在我母亲的阁楼里抱着她的遗物痛哭流涕,要一个小时以后才会下来。”
卢平点点头,小心地架起唐克斯,把她弄了出去。
“哈利起了吗?今天是他的听证会。” 赫敏说,“是在魔法部,是吗?”
“亚瑟差不多两小时前就带他走了。” 韦斯莱夫人把一碗麦片粥放在她面前,“地点就和亚瑟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办公室。”
“那还很早呀,” 赫敏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晨八点不到一刻,“我记得听证会时间是早上九点。”
“亚瑟会带他走——” 西里斯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一种非魔法的来宾通道。哈利受审是因为非法使用魔法,我们最好给别人留个好印象,而且与其让他在这儿闲着,不如先先动身去魔法部。”
“听证会都有什么人参加呢?我担心——” 赫敏搅拌着麦片粥,她没什么胃口。这个暑假魔法部的种种表现都表明着一个事实——福吉急切地想通过打压邓布利多和哈利证明他的正确性。
神秘人还没回来,所有巫师都很安全,这都归功于魔法部的领导,归功于魔法部长的英明。但哈利把霍格沃茨当成自己的家,如果他真的被霍格沃茨开除,对他来说一切就都完了。
“哦,别担心,赫敏,” 韦斯莱夫人拍拍她的肩膀,“亚瑟说由阿米莉娅·博恩斯审问,她就是法律执行司司长。根据唐克斯的说法,她是个很公正的人。”
她刚说完,厨房门就被猛地推开了,卢平急匆匆地走进来,差点撞上低矮的门框。
他挥着手里的一张信纸,大声说道:“威森加摩的信,听证会提前了,改到八点钟在第十审判室。”
“那不就是十五分钟之后?” 赫敏再次确认了一遍手表,着急地说。
“哦,梅林的胡子!亚瑟知道了吗?他们怎么能临时改时间和地点!” 韦斯莱夫人惊呼而起,她的胳膊撞到了桌子上,带起一阵碗盘刀叉碰撞的脆响。
西里斯和卢平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显然事情并不仅仅是更改时间地点那么简单,西里斯对那儿再熟悉不过了——十层的审判室,正式刑事法庭,位于魔法部最深的地底,连电梯都无法到达。
那些幽深的暗室都带着嵌着铁门闩的沉重木门,墙壁由黑黑的石头砌成,房间中间是一把缠绕着铁链的椅子,四面环形的长凳一排排阶梯式排上去。
十几年前,威森加摩成员们曾经在那儿将被捕的食死徒们打入阿兹卡班终身□□。
卢修斯·马尔福走进魔法部门厅。
这是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
乱哄哄的脚步声和门厅中间喷泉哗啦哗啦的水声交杂在一起,脚步匆匆的魔法部工作人员从尽头的金色大门里走出来,浅紫色的纸飞机从人们头上嗖嗖飞过。
卢修斯经过门厅左边用来安全检查的接待长桌,一个穿着孔雀蓝长袍的巫师从《预言家日报》里抬起头,一双写满困倦的眼睛从眼镜片上方无神地跟随着卢修斯。
穿过大门,一个较小的门厅里有数十部被金色栅栏门挡着的升降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