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白光刺痛双眼,公孙栀用手遮挡着,起身打量看到空洞的场景便让公孙栀发觉自己在听完怪声后便晕厥,来到了自己的须臾之境,是濒死之时才会出现的地方。
看不出自己的路该如何走,或许自己已经在须臾一瞬间马上就要离开人世。大脑阵阵作痛让公孙栀意识浑沌,这时又响起老者的声音,自然是模糊的。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实是脑仁疼的狠,公孙栀不曾听见老者的话,总觉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叫着老者的声音越发急促。又觉得老者像是知道些什么,想要刨根究底。
“别走!”
公孙栀猛然睁开眼弹坐而起却被狭窄而密封的空间撞到了额头。
揉了一会儿忍痛作罢又是一顿烦躁,不知自己为谁,身处何地,身下的箱子还连带着自己不停地晃动,外面更是人声鼎沸。
“公主,您一路走好!”
“公主,您一路走好!”
“公主,您一路走好!”
……
才反应过来自己躺进了棺材!
用力拍打着棺木,抬棺人似是听到动静,将棺材放了下来,外头的喊叫声也戛然而止。
“公主诈尸了!“
本在进行举国哀悼的游行,公主却尸化了!
先前还在哭嚎着的人们各个神色大惊,磕头的动作也顿了顿。
棺盖掀开的那一刻一众汉子探探头躲闪着探究,想看又不敢看,看清是活人后又细细地盯着,好似在检查她的怪异。
公孙栀顺势起身,看着棺材外面的世界,眼前所见之处全是人,没有繁华艳丽,清一色的素布衣让这街市平添死气。
反观她一身华贵,靓丽的金色锦衣好似在彰显皇家的气派,就连丧葬都如此。这一幕也让观众们看呆了,似从未见过如此美人,可惜美人面裹流苏面纱,欲见美人又不见美人。
当比的上牡丹之美,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方才的汉子们意识到自己的不敬之举下跪谢罪,速度过快致使膝盖骨发出扭动的错位声。
百姓们见势转而恢复下跪低头的姿势。这可让孩童更为好奇,正想抬头,就被身旁的妇人按下头去。
公孙栀心想着:“所以我是死了?又活过来了?”一串疑问倾巢而出,老者早已抛之脑后。
公孙栀就坐在棺材里让这群汉子们原路返回,场景很是怪异。
公孙栀被送到所谓长公主的寝殿鎏铭殿,一路上见到许多宫女侍卫,不过他们却不抬头望自己,本想问些什么也打消了。
不曾想,推开寝门就是一个拥抱,对面的人貌似等候多时,眼泪不值钱地夺眶而出,不过不像是初始的悲伤,只因姑娘哭着的脸色都渐渐发白,是妆画也不能掩盖的苍白。
“阿姐,我再也不吃绿豆糕了。”
身着劲装的女子哽咽地哭着,给人一种不符合形象的反差感。公孙栀向来爱美人,不忍美人如此伤心,便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等到女子稍稍平静了些许,公孙栀讪讪问道:“姑娘,你…是谁啊?外头人貌似对我很尊敬,那我应该是个身份显赫的人,大概率是公主。所以……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一个大活人居然被关进了棺材里头,让我都觉着自己是死而复生。”
女子听着更是难过,又要有哭的趋势,不过还是强忍着,像是生怕惹的公孙栀厌烦。
两人聊了许久,公孙栀才清楚现如今是大逸国当世,年号庆安,已有五十五年。都城辉业位于国土中央,北部是岭口,南部是旭华,东边是江都,西边是浩城。
公孙栀是当朝长公主,先帝在世时赐号高阳,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倍受宠爱。伪装强悍、内心柔软的女子叫公孙燕离,是先皇无数子嗣中的一员,不过子嗣虽多,夭折的却更多。
接着公孙栀问了关于她的死,“既然如此,我有亲人的宠爱,有子民的爱戴,有富贵的滋润,那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躺进棺材里,这不是无故无端吗?”
公孙燕离作势虚晃着说:“事非如此,阿姐,于皇家而言,你是冲锋的利刃,但于百姓而言,你是玩弄权术的长公主。便是我,先前也入不了你的眼,所以我便学着你的模样,我已经会《双枪》第五诀了!”说到最后,公孙燕离很是激动,像是渴望被赞誉的孩子。
接着变脸似的眉头不展,“只是…只是你太过严厉,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丢失礼节,撒泼打滚,我说我要吃绿豆糕,吃了绿豆糕才肯学,你斥声大骂…说我是个废物,我便气冲冲的跑走了。”
“我没想过你真的会给我买绿豆糕,也没想过你会跑到我幼时说喜欢的南城铺子买,更没想过你这样身份的人会被刺杀,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手里还紧紧攥着打斗剩下的那部分绿豆糕,对着我说阿离,吃吧,吃完好好练。”
虽然公孙栀听的认真,小姑娘的感情也很真挚,但自己实在是不能感同身受,也不忍再伤害小姑娘,干脆佯装着大姐姐的模样作势对她说“阿离,你不必学着别人的模样讨好别人,这不是你,真实的自己才是优秀的自己。给自己松绑吧,文人不恋甲,武者不点墨。”
这恐怕也是公孙栀难得的正经。
还顺道摸了摸她的头,对面的人呆滞地看着她。
随后公孙燕离朝着公孙栀笑着说道:“所幸阿姐吉人自有天相,阎王爷都不忍将你收走。”
公孙栀打趣着说:“你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阿姐待会儿真的就没了。”
公孙燕离听到这话抱着她的劲更大了些。
公孙栀心想:“虽然小姑娘傻傻的,但是还蛮可爱。”
这一趟荒唐的出殡让百姓们更觉大逸王朝的昏庸无道。大臣们也纷纷上书,弹劾高阳长公主玩弄天下,陪着她演绎亡主的戏码,是对天的不敬,略有大逆不道之势!大逆不道是对天子的无礼!
“你看看,朕该怎么处理,朕的皇姐如何朕会不知晓?这群狗杂碎,一口一个大逆不道,忤逆天子,我看他们才是大逆不道!这是要反我大逸!”公孙闫怒目而飞,气急败坏地朝服侍的贴身公公小莫子摔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