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她说,在乌托利芬最让她惊讶的是谁,莫过于尤拉赫的父亲。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素日里端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更显得他眉目冷峻、为人凶狠。但谁能想象到,他其实是个热爱厨艺,温和又内向的人,面无表情皆是因为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
看着就像那些地痞头子变成家庭煮夫。
他排斥他们的原因也很快就找到了,或许是过于强大的共感能力,也或许是什么天赋,尤拉赫一直隐隐能感觉到人鱼的境况与濒临奔溃的情绪,更甚至于影响到了自身。
出于一名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疼惜,他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继续经历这些,那么让她远离事件中心,还有目标是怪鱼的他们,就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了。
但尤拉赫不是,佩洛芙看向独自站在餐桌旁尤拉赫,她刚刚把其他人都赶开了,一边轻哼着不知道名字的小调,一边将篮子里的东西摆上桌边,端的是自得其乐。
随着她一点一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的小卷毛很可爱,脸上笑地眯起来的浅灰色眼睛也很可爱,还有脸上的小雀斑。
尤拉赫和安涅希卡就像两种,不一样的犬科动物。
佩洛芙扯了扯身边裴西的衣角,裴西顺着力道回头看她,打一照面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裴西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摇了摇头,佩洛芙却不管,就这么攥着他的衣角,看着他。
真是没个长辈的样子。
裴西心里掠过思绪,最终点了点头,而后迅速转过头去,想掩饰住自己心里的一闪而过的羞恼。
“我去叫她们两个下来。” 佩洛芙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朝站在餐桌旁的小姑娘眨眨眼,说道: “尤拉赫,你想的一定都会实现的。”
再看去,眼前只余她步伐间曳起的袍角。
——
西诺斯王宫,大王子的殿宇内,休厄利达大步往里走去,军靴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节奏,他肩上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殿下,目前除了卡莱勒公爵以及他麾下的旧贵族们,拒绝了我们的示好,大部分已经传来了消息。”心腹紧跟在他的身边,一边叙述已获得支持的权贵们名单,一边伸手替自己的主人摘下披风。
西诺斯王室皇储的抉择大都通过竞争,除了皇帝的直接选择,提前夺取部分权力加重自己的筹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天平的起伏不仅仅依靠于手持天平的裁决者。
比起逐渐长成的有钱的新贵们,休厄利达更倾向于沉淀了几百年的有权的旧贵族。而这些在权力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的旧势力,和新兴的魔法学院们相比,他们更愿意相信也更依赖自己手中的□□与□□。
毕竟没有自我意识的武器,肯定比拥有独立思想的“武器”要更好控制,——尤其是这些人在几百年还属于夹着尾巴游走在阴暗处的老鼠,每天担惊受怕地惟恐被烧死。
“维坦泽。”休厄利达的指尖轻点两下桌面,“我相信我们伟大的识时务的陛下,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选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