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块瓦片,电光一闪,煞白的光映出屋檐上倒挂的人,空蝉一个倒挂翻身,躲进屋檐下,配合着动作的是轰鸣的雷声,似要把天撕裂,夏季的雨迅猛急速,趁着雨歇的空隙,空蝉潇洒离去…
“少爷,你盯着窗外看什么呀?”
“无事,我好像看到有人再飞檐走壁?”
“少爷,你看书看眼花了吧…”
“……”
王大富刚翻个身,打算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时,一个小厮“砰砰”直拍门,喊着:“老爷,不好了,铺子里出事了!”
“一大清早大喊大叫的干什么呀!”王大富被吵醒,“出什么事了。”他呼喝几个丫鬟给自己梳洗,便匆忙赶去铺子里。
今日一早伙计就来报说,昨夜的雨顺着漏洞的屋顶,浇湿了好几桶大米,铺子的米都遭殃了,好几个客商来了,又拿不出货,几位掌柜的不知道怎么办,拿不定主意。王大富赶去瞧瞧情况,让几个伙计赶紧把米平铺晒干。
恰在绿春酒楼掌柜的来仓库清点运送大米时,一打开门就发现地上散落几颗老鼠屎,李掌柜只意味深长,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看来王老板要先处理好仓库里的米,才能好好谈生意,言毕,出门转身就去了隔壁米铺,白白失了个给酒楼长期供货的好路子。
王大富在铺子里把管事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忙完一整天,为了挽回与酒楼的买卖,他在酒桌上喝得有几分醉意,回到王家的时辰已近子时,回家路上越想越气,在家门口脚一滑,头磕在台阶上,看门的门房正打着呵欠,忙不迭上前扶起王大富,还没站起身他就捂住高高肿起的额头破口大骂,一路骂骂咧咧。接过手的丫鬟胆战心惊服侍王大富,生怕他的火气迁怒到自己身上。
接下来王大富的日常似乎在一一验证空蝉当日的话,“大老爷,别怪我多嘴,近日是气运不顺啊,恐怕你府上有妖孽作祟呀,不及时化灾,怕是有大祸。”想到这话,在家里是越待越不舒服,连着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不好的念头闪过心中,忙招呼小厮赶紧上街找空蝉去。
几名小厮找到空蝉时,他正在天桥底下支着个摊子算命,他们一把架起空蝉往王家赶去。空蝉踉踉跄跄迈过台阶,眼眸中闪过一丝暗喜,面上又装作不明所以,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这几天白天在天桥下摆摊算命,晚上跟着乞丐在破庙里休息,待到他被和气请上座位时,已经是一炷香以后的事了。
王大富揉着脸颊坐上主位,忙招呼空蝉吃点心,开口道:“小仙长想必也知道为何我会请你来府上吧,只要能解决,钱不是问题。”气势完全不比前些日子在街上看见的样子,神经衰竭,小心翼翼。
空蝉腹诽,我这几日辛辛苦苦,忙上忙下给你找麻烦,终于还是上钩了。他脸不红心不跳嘴上开口说:“王老爷,别这么说,贫道乃是方外之人,钱财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那日观老爷面相,额间笼罩淡淡黑气,看来大老爷近日不是财运有损,就是小伤不断。既有妖孽,贫道自是要来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
空蝉飞快一瞥王大富脸上淡淡的五指红印,暗道,果然这几天打探的消息时真的,他们二人夫妻生活不顺呐。他特意换个装扮走街串巷,从出门采买的仆妇,到爱贪小便宜的车夫,把王大富的底了解个清清楚楚。王大富是个上门女婿,王夫人脾气暴躁,夫妻二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成婚二十多年,至今仍无子嗣,听那个车夫说,王大富他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小的。
王大富忙开口道:“道长,那有什么办法能化灾呀,还有…还有你说的妖…是怎么一回事…”说到后面有些气弱,像是怕被府上的鬼怪给听到。
“这个嘛,得让我到这府上转转先。”空蝉深思熟虑后说道。
“好好好,来人呐,带道长到府上看看。”王大富吩咐道。
王家是座三进大宅子,到处是金光闪闪,很符合王大富这个名字的气质,空蝉装神弄鬼到处瞧瞧,拿着手里的罗盘,嘴里念念叨叨,唬得前边带路的小厮一愣一愣的。
逛完一圈回来,空蝉已经心中有数,编好接下来要说的话,定了定神,开口道:“王老爷,刚才走了一圈,府上的布置恰行五行之说,藏风聚气,风水是极好的,这宅子,我看是没什么问题,怕就是问题出在人身上!”
“什么!这…”王大富忙让管家把府上所有下人都叫来,“道长,你看看这问题是出在哪个人身上。”
府上的下人规规矩矩站在后堂,空蝉扫来一眼轻飘飘说没问题。
王大富见空蝉忙活大半天,什么也没找出来,有些怀疑,说道:“道长,这府上都让你走了个遍了,人也看了,这妖怪到底是藏在哪里了?”
“诶,你别心急,这妖怪藏的很深,看来要等到夜半子时,才能一探究竟!”空蝉安抚道。
空蝉吩咐下人买来朱砂,桃木等一应除妖物品,只待夜半子时开坛做法。
夜半时分,天空黑得似要滴出墨来,这空气如凝滞一般,以王大富为首的众人屏息凝气的直勾勾盯着空蝉
“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寻迹!”
空蝉在临时准备的法坛前,举着桃木剑,一只手摇着三清铃,看着天空突然大喝,伴随这咒语的出口,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围在法坛前的人们被吓了一跳,空气突然变得快活起来,随着风起,叶子发出簌簌的声音。
空蝉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随即窃喜,天助我也,白天已经把整个王府的布局摸了个透,他抬脚径直往王大富的房间走去,半眯着眼,不着痕迹看着身后跟着的一串人,站定在卧房前,高喝道:“呔,小妖,看你往哪儿逃!”说罢,一脚踹开门房,举着桃木剑挥劈过去,人刚进房内,木门啪一声登时合上,一阵呼喝声,桌椅砰砰落地的声音,之后诡异的安静下来,徒留一伙人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王大富示意一名小厮上前打开门,小厮心惊肉跳一步一步挪过去,还没碰着门框,空蝉大刀阔斧打开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卷轴,挥挥手安定大家,说:“各位不用怕,这妖怪已经被我降伏了!”
“那妖怪竟藏身在我卧房内。”王大富细细一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凑过来,问道:“是什么精怪在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