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我的主意,平时笑靥如花的人此时嘴角都僵直了一瞬,差点没挂住。
他转头看我:“法则之神,卖队友,是你哪条法则?”
“生存法则。”我正色道:“况且,合作是威逼利诱来的。我们也算不上真正的队友。”
沈缘皮笑肉不笑的拉扯了一下嘴角,也不遮掩了,直接开口用寻常的声音对我说:“小良果,我倒是有另一个主意。”
他那薄情唇瓣微启,我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了!
我把绒绒怼到他脸上,封住了他的嘴,本还在低吼的绒绒忽然被举高怼到了沈缘脸上,它迷茫的“嗷呜”了一声。
我阻止道:“不行!倒退太久了!我好不容易跟绒绒培养了一天的感情!”
沈缘接过绒绒,睨了陆家死气沉沉的黑毛笔杆子一眼:“那他吧。”
黑毛笔杆子皱着眉,对我们突然开始聊天全然不解,他侧身让开,示意楼下的黑衣人上来动手抓人。
“不行。”我又分析道,“我见他的前一眼已经在楼梯上了,再来一次也避无可避……”我看向客栈门口靠边的一个黑衣人。
“那位!壮士!”我喊,所有黑衣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我,我只盯着那壮士道,“我爱你啊!”
场面死寂,所有黑衣人这下倒是都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在门口的那位壮士。连黑毛笔杆子也意外的转头了。
那壮士虎目圆睁,好似也被吓得不轻,他一张黢黑的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那么大的嘴里结结巴巴的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正在此无声胜有声的时候,二楼上传来了一声嘶哑的询问:“吵什么?”
所有人又齐刷刷的转头望向楼上,我和沈缘也望向了楼上,然后,我愣住了。
哎?
这个楼上穿着中衣的男子,不正是那山路石头上趴着让我死了两次的那位……黑衣侠士吗?
楼下的黑衣人们见了他,又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跪地行礼,响亮统一的喊了声:“少主!”
“少主!?”我错愕。
“认识?”旁边的沈缘抱着狗看我,带着意外的打量,“几时认识的?”
不是……
有点乱……
我的目光在沈缘脸上扫过,又看向楼上的“少主”。
“少主”似伤还重,正捂着胸口,神态虚弱,但他也正盯着我,神色间也有错愕:“姑娘……”
他唤了一声,然后外面就忽然传来了民众的惊呼:
“降石!天降石落下来了!”
天降石……
是凡人称呼流星的方式……
场面一下就更混乱了。
陆家的壮士们不抓我们了,纷纷往客栈外跑。
黑毛笔杆子也不再关注我们了,他高呼了声:“兄长!”然后闪身就出现在了楼上,他拉住他伤重的兄长,“我们走!”
紧接着,他们变成一道光,“唰”的就直接消失了。
即便……
我看见了他兄长对我伸出了手,好似还想说些什么。
外面天空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好似即将天崩地裂。
火光也渲染了外面寻常的小镇街道。
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混乱的夜晚,处处都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我但最没想到的,还是此时此刻:
“我告一个白,这个诅咒!竟然要动用天坠流星来杀我?”我问沈缘,“你们九重天八百仙心思这么歹毒的吗?”
“诅咒是他们设的,怎么死却是随机的,也不一定是他们的意思。”
沈缘平静的回答在这混乱里显得十分突兀,他甚至还有空将绒绒放到楼梯上,他拔了楼梯上的匕首出来,在绒绒面前晃了两圈,然后把匕首扔向了客栈外面:
“绒绒,跑出去。”
绒绒追着匕首,跑了出去。
在绒绒毛绒绒的身体奔出客栈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嘎吱”的声音传来,头顶,客栈的房梁破裂,入火一般的流星撞碎屋顶,带着炽白的光直冲我而来。
在触碰到我的前一刻,沈缘捂住了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这么刺眼,小良果就别看了。”
活还挺细,但有什么用?
烈火焚身,碎裂的石块穿过我的身体,剧痛传来……
流程,我已经很熟悉了。
黑暗来袭,我穿过河水,不停下坠……
这一切都很熟悉。
我落进我的身体里。
“吱吱”、“咕咕”……
虫鸣声,青蛙声,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时间回到了小镇安静的夜里,我与沈缘正在走回客栈的路上。
太平时日,没有宵禁,到了夜里,街上还有几个往家里赶的行人。街对面木房里,隐隐能听到老人咳嗽的声音。
这一片静谧安宁,哪还有方才火流星坠落时的混乱和惨烈。
我怀里沉沉的,低头一看,发现我还抱着疲惫的绒绒,再转头一看,沈缘在我旁边,这一次,他没有在我耳边絮叨“与小狗培养感情的第五点”……
“哎……”我叹了口气。
“往前走吧。”他轻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迈步一起往街道前面走。
路过客栈的时候,我转头,看见了坐在客栈门口最边上的那位壮士。
壮士只当我是路过的路人,也瞥了我一眼。他黢黑的肤色,神色间冷漠,谁知道被人突然告白之后,他脸还能红成那样呢?
在壮士起疑之前,我转开了目光,跟着沈缘笔直经过客栈,一路前行,转到了一个没人的小巷里。
我探头,打量了客栈一眼,算着时间,陆北寒现在已经从客栈楼上下来了,这次没遇到我们,客栈里面一片安静。没一会儿,客栈门关上,里面灯也熄了,连带着让客栈前面的街道都暗了下来。
“看样子他们今晚是打算住客栈里了。”我嘀咕了一声,“还是别回去了,免得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