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也是不信的。”贺兰艺道。
贺兰俊道:“瑞王么?”
“……”贺兰艺道,“瑞王当然不信,否则钟凝雪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
贺兰俊道:“既是圣意,她是不得不同意吧。”
贺兰艺不想再同他继续说下去了,他装作没听见,自顾说道:“除了钟凝雪和陈谦润,另一个不信的人是严卿。”
“严卿是个聪明人,他虽不信,却不立刻质疑陈靖,他当时不为他的师父讨要公道,甚至做出一些令人怀疑他是凶手的举动来,看似迫不及待地讨要权力,实际是在保护他的师妹钟凝雪,”贺兰艺自知这话贺兰俊是听不懂的,也不去费劲解释了,直接道,“严卿也是希望钟侯爷真实死因大白天下的人。”
“弟弟的意思是?”
“要想真相大白,寄希望于陈靖绝无可能,”贺兰艺道,“教陈靖公布真相,相当于承认那皇位是他算计得来的,他为了这个皇位,算计掉了钟侯爷和大楚的先帝两个人的性命。”
此话令贺兰俊吃了一惊:“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弑父之罪,天地难容。”贺兰艺道,“所以他就是走到了穷途末路,自行死去,也绝不会再重新调查钟侯爷死因这件事。”
“那钟凝雪和严卿……”
“皇位易主。”贺兰艺道。
这话贺兰俊听懂了,他道:“钟凝雪和严卿都是支持瑞王夺回皇位的,否则他们不会一同来北疆。”
贺兰艺却道:“哥哥这话对,也不对。”
贺兰俊:“?”
“皇位易主,不一定非要易到他陈谦润那里,”贺兰艺道,“只要不是陈靖……”
贺兰俊打断了贺兰艺的话,他惊道:“弟弟的意思是,严卿他……”
贺兰艺摇头,道:“哥哥不能这样想。”
贺兰俊迷惑了,道:“那我该怎样想?”
“同一个人合作,不是听他说的话对不对,有没有故意隐瞒,甚至欺骗你,而是看你能从他身上得到哪些利益。”贺兰艺道,“严卿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从来不提钟凝雪和陈谦润两个人,也从来不提他的真实目的,而是实实在在地给了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我也是这样,不过当下我并无多求,能保住东亭和北晋,我就十分满足了,当然有更多的更好,局势千变万化,指不定因哪一个人的死亡,局势就完全地改变了,变成了完全对我们有利的。”
贺兰俊道:“你同严卿究竟在谋划何事?”
“燕郡,”贺兰艺道,“和整个大楚。”
贺兰俊吃惊道:“你……你怎么敢?”
贺兰艺道:“哥哥当时同燕王陈济计划南下,不也是想要整个大楚么?”
贺兰俊道:“今时不同往日,瑞王在燕郡。”
“重点不在燕郡,而在皇位身边的人。”贺兰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