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如果迟到的话他的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时矜看了眼坐在候诊区的王珞然和李清一二人:“我前面还有几个人?”
王珞然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就诊号,再低头看了一眼时矜的就诊号:“最后一个了,你们来得刚刚好。”
几人坐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终于是叫到他们的号了:“请71号病患时矜到第8诊室就诊,请71号病患时矜到第8号诊室就诊......”
林祈听见广播后迅速站起了身,准备推着时矜进去,结果却被李清一拦住了:“让王珞然陪她进去就行了,你在里面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时矜脸皮薄。”
时矜听见了李清一说的这句话,但却也没有出声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林祈这份感情藏的是真的深,不过如果连李清一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也就没人能知道了。
进到病房后,时矜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生来鼻子灵敏,面对这么强烈的味道不自主地捂住了鼻子,还似有似无地扇了一下周围的味道。
医生抬头看了一眼,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时矜长得和那过世的院长实在是太像了。
时矜仔细看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胸牌,叫做张慕祈。
张慕祈看过时矜的病历本了,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在哪里。”
时矜倒是也没有害羞什么的,很从容地拉开了上衣的衣摆,露出了那6厘米的伤口给他看。
张慕祈做了十多年医生,但见到这么长的伤口还是愣了一下,一般来说这种伤口基本已经触及到内脏了,而时矜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重抽屉拿了幅无菌手套,迅速带上后,伸手出摸和按了一下这个伤口,然后听见时矜疼得嘶了一声。
张慕祈开口问:“会痛吗?”
时矜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说一声:废话。
但她还是遏制住了这个想法,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张慕祈“嗯”了一声:“伤口总体呈鲜红色,周身发红发硬,初步诊断里面有炎症,而且伤口很深,不妨好静养的话很有可能会再次大出血,我的建议是,住院治疗会保守一点。”
王珞然听见这话心里也是有些飘忽不定。
张慕祈叹了口气,很快开好住院单递给了时矜,“去办住院手续吧。”
“好。”
随后,二人离开了门诊室
李清一看见她们出来,立马就从凳上站了起来:“医生怎么说?”
王珞然叹了口气:“伤口可能发炎了,住院治疗。”
李清一满眼心疼地看着时,想说的如哽在咽,如果她知道时矜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无论如何,她也会阻止时矜。
就算时荣辉的死成了李清一这辈亏也无法解开的心结,但相比起纠结过去的种种她还是希望时矜和王珞然好好的。
王珞然给时矜办好了住院手续,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单人间,毕竟医院这地方,鱼龙混杂,万一交叉感杂,可不止是大出血这么简单了。
随后,她请了护工来照顾时矜,李清一和时守仁来到L市只是让时矜有个照应罢了,他俩年纪大了,不能胜任这么辛苦的工作,而林祈是男生,总归会不方便。
贺柔也答应了王珞然要回去处理江东花城的那套房子,自然也没有时间来照顾她。
某天在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张慕祈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鬓角带着白发的男人,时矜定睛一看,认出来了那是于书远,她的导师。
她激动地开口叫住了他:“于老师!”
于书远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认出来了时矜,但神情却显得有些严肃:“这不是时矜吗?你这?”
一旁的张慕祈皱了皱眉开口问:“于副院长,这位是?”
“这是时荣辉的女儿时矜啊,父女俩长得这么像你都没看出来?”
张慕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时矜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于书远。
两人听完之后瞬间面色铁青,于书远直接丢失了往日的风度翩翩,直接开口大骂:“你说他害死时院长也就算了吧,毕竟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把刀对准了我学生呢?要是时矜出了半点差池,我怎么和时荣辉交代?我肯定要那个陈什么的再多坐十年牢才够!”
他越说情绪越启动,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时矜出声阻止道:“老师,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的啊。”
于书远愣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对着时矜说:“你将来可是要接受这家医院的,你要是出了事,这我可没法交差。”
随后他又对着张慕祈说:“从今天开始,时矜的病交给我来治。”
自从时荣辉死后,医院里不少人都觊觎着这个位置,不免有人会认出时矜来并对这样一个小女孩痛下杀手。
......
这时候的沈然一个人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抽烟。
他让高姨重新去找下一家,煤球也送给别人养了,他和时矜所有的照片都被他撕碎了,在一时间内抹掉了所有时矜出现过的痕迹。
房间里不见天日,灯被他砸烂了,窗帘也死死地闭着,生怕有一点点光亮照射到他。
手里的香烟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脚边布满了烟蒂,他挠着自己的脑袋命想着为什么时矜会这么憎恶他,他完全找不到答案。
他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试图抹去时矜的存在,可他做不到,现在一闭上眼就会想到时矜之前和他在一起时的场景。
她之前虽然不爱笑,但她的眉眼至少还是温柔的,在沈然面前喜欢发小脾气傲娇而又口是心非的她一时之间不复存在。
正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门铃的响声将他拉了回来。
他烦躁地从床上站起来,去开了门。
只见陈颂顶着一个鸡窝头,重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沈然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但语气中夹杂的恨意丝毫不减半分:“你怎么还敢来找我?”
陈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