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宇智波斑的存在。否则,在方才宇智波斑替她掖被角的时候,她就应该惊醒了。
而美子并不清楚的事实就是,宇智波斑其实比她更乐在其中。
就像现在,宇智波斑垂着眼睛,他正在思考一件很单纯的事情:
我,是否能够在这时再去拥抱她?
干枯已久的思念终于找到源泉时,当然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中去汲取些什么。
宇智波斑再一次伸出手,想触碰她的头发。
打断他的是屋外突然传来慌乱的呼声,一盏盏灯光亮起来,也唤醒了睡梦中的美子。
“唔……怎么回事?”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几根卷发胡乱地翘起来,她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了,所以当然也没注意到宇智波斑欲伸未伸的手。
凝神去听,在这一声声杂乱的话语中,两人都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字眼:“羊水”、“孩子”……
美子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是这家的女主人即将在今夜面临生产的痛楚。
妇产科的知识她曾经花时间钻研过,也作为助手经历过几次接生手术。然而那时的医学科技比现在先进了足足百年,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万无一失——
她已经在下意识地忧虑自己能否帮上忙了。
“斑,我先去看……”美子转过头看他。
宇智波斑几乎没有思考:“快去吧。”
…
孕妇难产的情况算不上常见,但也绝对不是稀罕事。
主人家的男主人在得知美子是医生以后就许准她进入了产房。尽管这位医生看上去真的很年轻,十三四岁,甚至比他的大女儿还要小一些。
但他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了。
美子很熟练地忽略掉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在医学落后的年代,很多被她视作常识的知识成为一种盲区。
经过十月孕育的幼儿在降生之前,是需要提前做出相关的风险排查的。
但很显然,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没有先进的仪器、也没有优秀的医疗忍者,甚至连系统的医疗知识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凝聚起医疗查克拉延续着女人的生命,尽可能地减轻她的痛苦。
现在的美子还无法做到主刀一场接生手术,而她也决计不想拿他人的生命来做赌注。
时间过得很慢,只有痛苦在无限延长。
很幸运的是,随着一道细弱的啼哭声响起,这次惊险的生产终于结束了。母子终于平安。
…
主人家貌似非常感激美子的帮助,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邀请了她和宇智波斑去看看那个在昨夜艰难诞生的新生儿。
宇智波斑知趣地选择站在屋外等候,他颇有自知之明:自己也许会把孩子吓哭。
美子趴在孩子的床沿,好奇地打量着孩子皱巴巴的脸蛋。
她知道再过一段时间,这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小东西,皮肤会舒展开来,变成世人普遍印象中玉雪可爱的婴儿。
生命的力量真的很神奇。
“幸好,他以后会很健康。”她这样告诉孩子的母亲,“您也是,只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也会很健康。”
生育为女人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衰老、肥胖暂且不提,内脏下垂、神经痛、趾骨联合分离……诸如此类的痛苦,也许会伴随其剩下的生命的长度。
她替女主人检查了身体,能够用医疗忍术治愈的部分已经治愈,剩下的就要靠养。
“多谢您这两日对我和……哥哥的关照,希望您以后也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
…
告别那户人家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一袋子谢礼。
美子取出一把干净的小刀,飞快地把苹果削成数个小块。然后挑起一块最大的苹果肉,送到宇智波斑的嘴边。
宇智波斑懵了一下子,遂顺从地咬住它。以此为锚点,倒是能回忆起不少往事:
从前美子也常常为族里的女人们接生。
也许是因着她的关系,时不时会有人抱着孩子找到他,拜托这位年轻的、所向披靡的族长,为孩子起个名字。
「由族长大人亲自起的名字,不论发音如何,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祝福以及爱戴。」
注视过生命的诞生,明白孕育之痛的美子倒是对此感到非常高兴。
「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他们啊。」
宇智波斑咀嚼着苹果,默然地想:现在他们抛弃了我。
而属于宇智波斑那数十位最亲近的直系下属,大多都死在了木叶建村之前。
只不过到了现在,要说感到难过、心酸,还远不至于这个程度。但他们的确成了塑造宇智波斑如今处事风格的一部分。
坐在旁边的少女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什么事?”宇智波斑问她。
“那个哦。”她很小心地说:“好像快要到时间了。我得离开了。”
宇智波斑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才是真正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的人,所以很清楚短暂的十五天终于要迎来它的终结。
成长到他这个年纪的人,其实多少都会有一个深刻的感悟。
时间是残忍的力量。
等到二十年、三十年过去……他也会变成一位垂老矣矣的老者,人生的终点也不过是溶解在泥土里。
但是在那之前,他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美子很努力地抱住他。
黑发男人颀长的身形,足够将她整个人笼罩。但他相当温驯地去应和了她的拥抱。
“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她认真地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辛苦,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但我今后也会一直记挂着你。”
“我已经三十岁了。”宇智波斑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按照他以往的脾性,他一定会接着说“不需要你操心”之类的话。而此时此刻,他说不出任何反驳她的话语。只能以最眷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