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冬气势汹汹地站在隔壁敞开的院门前,看到堂屋中果然有人影在走动,手中还捧着类似卷轴形状的东西,心中感觉对方是贼子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加了。
继冬大步跨进院门,直奔堂屋而去,口中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
恰巧堂屋里的人正好出来,和继冬打了照面,看到那人样貌的瞬间,继冬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人看到继冬也停下了,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进一步,气氛焦灼起来。
有,有点太过好看了。
原来人是真的可以被颜值霸凌的。
一直没动的继冬此刻脑海中正在循环播放这两行字,或许是看继冬久久没有动作,那人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了那人的动静,继冬的身体优于脑子行动了。
她一个箭步,欺身而上,不过眨眼间,她的剑已经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上,继冬肃声道:“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那人依旧没有出声,继冬也不着急,两人现在距离有点近,呼吸之间,继冬还能闻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极淡的熏香味道,若有似无。
不同于那人明艳的长相,他身上的熏香反而带着丝丝冷冽,像寒冬时最先点在鼻尖的那片雪花。继冬不免有些走神。
被剑抵着脖子的陆归舟看着突然闯进来,说了两句话后就开始对着他神游天外的继冬,一时间有些无奈。
他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继冬的剑,唤回继冬的神智,在她有下一步动作前,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屋子,示意继冬和他一块过去。
继冬定了定神,看他始终一副坦荡从容的样子,心里的对他的警惕放松了些许,带着他往他指的那间屋子走去,口中却毫不留情:“我警告你,你别动什么歪心思,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试试!”
那是一间书房,二人来到书桌前站定,陆归舟又伸手指了指桌上摊开的宣纸,继冬不明所以,看到陆归舟又想伸手去拿桌上的笔,联想到他刚刚起就一直没说过话,迟疑开口道:“你,不会说话?”
陆归舟点了头,见继冬没有反对,便提笔在纸上写道:“我与你是同僚,今日刚搬来。”
同僚?
继冬有些诧异,细想之下又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这片本就是为鉴天司的正式员工准备,其他人住进来也无可厚非。
不过继冬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心:“新搬来?你的身份令牌呢?拿出来我瞧瞧。”
陆归舟微怔,他好像还真没有这个东西,眼看继冬又要动手,他又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道:“我今日刚到,司中还未来得及将我令牌交给我。”
继冬冷哼一声,“那还真是巧了,我是昨晚刚到,当晚核明身份后,司中就将令牌交予给我,然后才来这院子。”
见陆归舟又顿住了,继冬冲着桌上的纸张扬了扬下巴,“继续编,编到我满意为止。”
陆归舟:“......”
陆归舟一连写了好几条,结果全被继冬找各种理由给否定了,一时间也有些恼火,在纸上最后写一句“爱信不信。”然后就把笔搁到一旁,偏过头不去看继冬了。
继冬见他如此,不免也有些头大。
她也不过是刚来第二天,对鉴天司也不是很熟悉,更别提外面了,面对陆归舟这个可疑人物,短时间内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妥当的处理办法。倒也不是继冬故意挑刺,实在是这个陆归舟写出来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一时间,两人又僵持住了。
宋三山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
宋三山过来找继冬的,结果发现旁边的院子的门也开着,他就先过来瞧瞧。
他对继冬自己一个人呆着实在是放心不下,其实若是换做其他新进来的人,他倒也不会如此在意,也不值得他这么费心。
但是继冬还真就偏偏不一样,鉴天司有自己的独特的选人标准,每个进入鉴天司的人都是经过特定选拔,自幼就进来的,无一例外。
不对,现在就出了一个例外,那就是继冬。
继冬的身份令牌之所以在她来的当天就拿到了,是因为早在一月前,代表继冬身份的令牌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放到了他的桌上,而且继冬给他的引荐信物居然是上任鉴天司司主的亲笔信。
除了这层关系,还有就是继冬自幼就被养在深山,对外界一无所知,虽说武艺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没什么心眼啊!
但凡是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还是个正值妙龄的女郎,就怕出来后一不小心被人给骗了,宋三山能不上心嘛。
“宋大哥?你来的正好!”
继冬发现外面又传来动静,带着陆归舟出门一看,门口那人正是昨日带她过来的宋三山。
“宋大哥你可认得此人?他说他也是鉴天司的人,今日刚到,是被人带到这里住下的。”
宋三山看清陆归舟又也是楞了一下,听到继冬的话,他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此人,而且除了你,司里最近是没有新人要进来的消息。”
陆归舟见到宋三山,又听到继冬喊他宋大哥,心中有了决断。当下便伸手指向书房,示意继冬他有话要说,并邀请宋三山也一同过去。
自宋三山过来后,继冬便没有再拘着陆归舟,见他现在要往书房去,也没阻拦,而是看下宋三山:“宋大哥,这人不会说话,你要一同去看看他写什么吗?”
不会说话?被人带过来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三山神色变换了一瞬,他首先抬腿向书房走去,继冬和陆归舟二人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书房,陆归舟重新拿起笔,换了一张纸重新写道,“敢问宋兄可是名三山?”
“没错,我就是宋三山。”宋三山看过之后,对陆归舟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陆归舟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往宋三山面前,信封上面写着“宋三山亲启”五个大字。
宋三山接过信封拆开,信纸只有薄薄一张,上面瞧着也只有寥寥几行字,宋三山却看了极为认真。
过了片刻,宋三山收起信,将信揣在自己怀里,看向继冬和陆归舟二人的神色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