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这个弟弟不过才二十来岁,就已经考中举人,更还要参加会试,安家只怕要再添一个进士了……
顾沉晏更是心里敬佩不已。
安家二舅读的可是进士科,能在这个年龄考中举人,说天纵之资也不为过。
安氏更是惊喜满满:“承泽几月入考的?我们竟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湘省今年乡试早,七月初九就开考了。”邢嬷嬷回道。
“七月最是闷热,”顾沉晏有些担心安承泽的身体,“在考棚里连待数日,舅舅身子可受得住?”
邢嬷嬷晓得顾沉晏的身份,忙恭敬回话:“晏哥儿不必担心,二爷出棚时虽有些中暑,但调理几日也就好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番考中了桂榜第七。这不才一放榜,老太太跟老爷就遣了老奴进京来,一则是给亲家老侯爷并老夫人送些青州的土货,二则也是给姑奶奶报喜。”
听了这话,梁太夫人眼睛里的光更亮了。
乡试第七……那可是极有可能取中会试的!
想到这里,梁太夫人心下就有了计较,道贺一番,就忙吩咐安氏给安承泽准备进京待考时的住处:“翠竹苑那边安静,出门也方便,我看就很合适。都是至亲骨肉,你当姐姐的平日里多上些心,若需添置什么,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从晋阳侯府里走出一个进士,他们顾家也面上有光。
这边邢嬷嬷也懂了她的意思,忙赔笑道:“亲家老夫人这是心疼二爷呢,只是今番进京,我们老太太还有一事想托付亲家老太太并大姑奶奶。”
“何事?”梁太夫人问。
邢嬷嬷忙笑着解释:“我们在青州便有耳闻,说是京城大居不易,眼下二爷进京会试,家里老爷老太太想着在京中置办个宅子,还请亲家老夫人并大姑奶奶费心帮忙留意着。”
原来安家还准备买房子?
如此一来,安承泽有了歇脚的地方,自然不用住到亲戚家里。
梁太夫人眼中的热切淡了几分:“只是不晓得亲家预备买多大的宅子?我也好叫人去打探。”
闻言,邢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副与有荣焉地神色:“老太太说家里人口不少,怕是得三进以上才住的下。”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木匣子:“这里是临行前老太太给的五万两银票,说是已然知会了通元银号,只带着府上的名帖和印鉴,便可到银号兑换。”
梁太夫人虽有些意动,但也不好越过儿媳来操持这事。
她虽然平日里偶尔会在两个儿媳面前拿一拿婆婆的款儿,但在大事上是极为通透精明的。
置办宅院这种事里面的行道很深,又干系人家家私,她虽是安氏婆母,也断然不会插手安家置业之事。
只是安家是亲戚,眼下又开了口,梁太夫人只得吩咐安氏:“我是老骨头了,既是你父母所托,你办的仔细些。”
“是。”安氏应了下来,便让琥珀接下那木匣子,笑着说:“儿媳先遣人打听着,有母亲在后头把关留意,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邢嬷嬷亦是笑道:“我们老太太说了,若是银钱不够,烦请大姑奶奶先担待着,待二爷进京后段不会亏了大姑奶奶,只一样,需得宅子好才是。”
“一家子亲戚,哪里来的这般客气话。”
梁太夫人心里清楚,以安家行事之风,确实不可能让安氏在此事上填补亏钱,但也不妨碍她把事儿做的更漂亮些,因而又吩咐安氏:“若是看准了好宅子,只管去办,银子短了来回我就是,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暂时挪凑些出来应急还是有的。”
众人都晓得,安家是绝对不可能拿顾家的钱买房子的。
毕竟书香人家最要紧的就是脸面。
一旁的顾沉晏不由心里暗赞——祖母真不愧是祖母!
不过只是一番话,却是既卖了安家情面,又给了母亲安氏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