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又想起一事,说道:“对了,你家二叔守选之事,这几日应当会有消息,十之八九是要离京,可先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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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顾明瑜守选之事果然有了结果——选任了玉黎县令。
本朝县之一级的地方主政官分两种,一是知县,一是县令。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却大不相同。
知县乃正七品,县令却是正八品,这里面硬生生差了两级。
一般守选为官,都是从一县父母官开始,而后五年一考绩,考绩为优的再有吏部权衡调配选用。
虽然顾明瑜只任了县令,乃是最末等的官阶,但身为九经科举人能守选为官就已经是难得,况且还有安仕坤在,吏部考绩选用之事自然会比旁人多些机会。
这里面的事不必多言,众人都心知肚明。
因而自从吏部的任职文书一到,顾家就忙的不可开交。
又是去拜恩道谢,又是收拾行李,又是筛选随行人手。
临行之日。
顾沉晏一路送到了运河码头。
“父亲年岁大了,莫要惹他动怒。”
临行前,顾明瑜说道:“你虽年幼,但越发懂事,我赴任之后,家里诸事都上心些,若是遇着为难的,便多与你家外祖父跟舅舅商议。”
“你祖父好颜面,未必好事事麻烦亲戚,万事你得心里有数才行。”
听着这一番话,顾沉晏才觉得,或许不仅是他,就连祖父顾永杰都未必真的看通透了二叔。
“恩,我记下了。二叔一路保重。”
说罢家里之事,顾明瑜又面上带了几分柔和,略不放心地说:“方才家里人都在,不好细说。”
“母亲一直看不上李家门楣,此次你二婶子不好远行,若是得空,便也劳烦你与嫂嫂多帮着照看着些罢,这本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怕我此生也就这点骨血……”
“二叔放心。”
顾沉晏肃然点头:“母亲与二婶子素来和睦要好,自然事事上心。祖母也盼着咱们家再添人口,想来不会为难婶子,若有旁的事,侄儿也定会护着弟弟平安。”
得了他的承诺,顾明瑜才算真的放下来,又嘱托几句,才登船而去。
……
这里顾沉晏送行归来,却见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狂风不止。
是要下大雨了?
连忙缩进车内,让车夫快马回家。
果然不一会,就见大雨倾盆落下。
见着雨势越来越大,顾沉晏忙唤冬青让车夫停下,找个地方避一避,待雨小些再走。
那晓得车夫连连摇头:“公子,再过一条街就到家了,这雨太大,周围也没甚可避雨的地方,咱们还是赶紧回家才好。”
见他说的有理,顾沉晏也不再坚持。
只是这雨说来也怪,就那一阵之后,反而又慢慢小了,回到晋阳候府时,却是只稀稀下落,不仅不是方才的狂风暴雨,反而还平添了几分烟雨蒙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