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辰时——
柳铭和柳佳人正在洗手,准备用早膳。
却见一小厮匆匆跑进来,行礼通报,“山长,那位宋先生正在门外,说不知能否有幸与山长一道用膳。”
“快请他进来!”柳铭说完后跟柳佳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小厮领着宋淮进来,柳铭和宋淮互相见了礼。
柳铭介绍两人认识,“宋相,此乃小女佳人,佳人——,这位是东清国当朝左相宋淮,快来见过。”
柳佳人向宋淮屈膝行礼,“民女柳佳人见过宋大人。”
宋淮微微打量着柳佳人,仪态大方,尽显大家风范,随后开口说道,“柳小姐免礼。”
柳佳人站直身子,柳铭随后说道:“宋相,我们入座吧!”
三人入座开始用早膳,结束后,婢女将碗筷饭菜收了下去,上了茶点。
“不知柳山长意下如何?”沉默片刻,宋淮见柳铭并没有让其女儿回避的意思,便直接开口询问。
“浅墨书院向来不问朝堂之事。”柳铭的意思很明确。
“柳山长,这个理由我们那天就已经商讨过了。”堂堂一朝丞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宋相见谅,柳某志不在朝堂,亦厌恶朝堂上的部分肮脏之事。”柳铭的心思已经确定,“在下只愿育人育才,平淡安静。”
“我知柳山长所厌恶之事,但在下也明白,柳山长也是个心系天下,关怀百姓之人。”宋淮一语道破柳铭的心思。
“民女有一想法,不知可否言明?”柳佳人打断了自己父亲的沉思。
“柳小姐但说无妨。”宋淮说道。
柳佳人微微低头行礼,缓缓开口,“先帝爱贤才。宋大人亦是伯乐,此事乃天下难得之事,但无奈家父虽心系天下,却不愿入那高堂,不若在此立下一约,往后若有举棋不定之事,家父自会相助,如何?”
柳铭本来是看着柳佳人,听完此番话后,柳铭看向宋淮,而宋淮却微微沉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山长已经做出决定了吗?”宋淮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柳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直视着宋淮的眼睛,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是!”
宋淮无奈极了,但又没什么办法,转过头看向柳佳人,不禁夸奖:“柳小姐果然人如其名,才貌双全,看来传言不虚啊!”
传言中浅墨书院柳山长的千金,容貌倾城倾国,才情更是翘楚,就算是与院中的各位大儒相比,也是不落下风。
柳佳人微微一笑,颔首行礼,“宋大人谬赞!”
“那便如此说定了,”宋淮对柳铭说道:“先帝的旨意既然是给柳山长的,那便由您保管吧,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多谢宋相体谅。”柳铭站起身,对着宋淮深深鞠了一躬。
宋淮连忙扶起柳铭,“柳山长不必多礼,既如此,在下也不便过多叨扰,稍后就该回去了!”
“宋相既有要事,耽误不得,柳某也不留宋相了!”
宋淮转过头看了柳佳人一眼,见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家父亲身边。
荣辱不惊,似空谷幽兰。
接着又转过头对柳铭说道:“柳小姐出身名门,蕙质兰心,才貌双全。老朽认为柳小姐可为国之……”
“宋相,小女自幼丧母,从小便是由在下抚养成人,脾气秉性简直跟在下如出一辙,且在下也唯此一女,也不愿她去往远处。”柳铭打断了宋淮的话。
一向面色平静的柳铭第一次做出了可以称得上有违教养的事。
宋淮止住了话语,随后说道:“告辞!”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柳铭和柳佳人目送宋淮的离开。
“怪阿爹替你自作主张吗?”柳铭转过头询问柳佳人。
柳佳人自是不会,“怎会,刚刚父亲也说了,女儿从小肖父,况且宋大人想一举两得,不过可惜,女儿对那个位置可没有什么执念。”
——十日后,东清京都。
宋淮乘着马车进入了城门,直奔皇城而去。
“启禀皇上,宋相求见。”——元昭。
“宣!”——云辞。
宋淮在进入皇城前就已经在马车上把衣服换了。所以此刻是穿着官服来见云辞的。
“微臣参见陛下——”宋淮走进了御书房行礼。
“宋卿免礼!”云辞坐在椅子上,看向宋淮,“宋相可完成先帝交托给你的事了?”
“臣无能,有负先帝所托。”宋淮深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何事?”云辞问道。
“臣受先帝所托,想为陛下寻得助力,但无奈臣没能完成此事 !”——宋淮。
“宋相到底能否坦诚相告?”云辞犀利的眼神直射着宋淮。
“陛下恕罪——”
良久,云辞才终于松口,“罢了,宋爱卿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宋淮准备出去时,却又停了下来。
对云辞说道:“陛下——”
云辞抬起头来,看着宋淮,示意他接着说
“臣此次前往浅墨书院,见到了一个女子,是柳山长的爱女,名唤佳人,此女子蕙质兰心,才貌双全,微臣拙见,此女胜于天下寻常女子。”宋淮还是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云辞看着宋淮,一时没有说话,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开口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翌日,下朝后——
云辞正在用早膳,元昭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面色上带着慌乱。
“何事?”云辞直接问道。
“陛下,方才下朝的路上,宋相突然遇害身亡了。”元昭连忙说道。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云辞高声问道。
元昭跪下接着说道:“车夫将马车拉到宋府门前,见宋相迟迟没有下来,这才发现出事了,宋相唇色泛紫,疑似中毒!”
云辞沉默,压了压心绪,冷声吩咐道:“传右相,大理寺卿,张统领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