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无语问天——我以为那会儿你是在关心我,你却心心念念想着揪别的小姑娘的头发。
“我能问问你究竟在找什么吗?”德拉科说,心里忽然有些恼火。
“噢,事实上,我在找你那本海尔波的笔记。我记得那上面提了蛇怪什么的。”赫敏破罐子破摔了,她脖子一梗,干脆利落地承认。
“你认为我会随意乱放那么重要的书籍吗?”德拉科怒极反笑。那本书躺在他随身携带的祖母绿色的袖珍龙皮储存包里呢。
“既然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他冷冷地问她,脸又板起来了。
——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她不信任他。她甘愿用喝复方汤剂的曲折办法,也不愿意简单直接地走到他面前,问上那么一句。
他简直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我该怎么问呢?你的嘴巴那么紧。整天表现得神神秘秘的,知道许多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最可疑的就是那张写满黑魔法词汇的古希腊文。我真后悔帮你翻译!没过多久,密室就打开了!”赫敏情绪激动起来,她语气开始变得尖锐。
“所以你就是这么定义我的?一个居心叵测的黑巫师?”德拉科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倒是也没想错,他的确曾是个“无恶不作”的食死徒——如果放在前世的背景下看的话。
“我没这么说。”赫敏因为他这一针见血的总结感到有些不安。她激烈的情绪因此而降温了。
“可是,根据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思考,你刚刚差不多就是在指控,是我开启了密室?”德拉科眯起眼睛打量着她。那张潘西的脸正在逐渐复原成赫敏的样子。
“不要曲解我的话。我的意思是,你的确很可疑。那只失控的游走球又怎么说?你敢说不是你家的家养小精灵搞的鬼?亏我还…”赫敏扬起脸来,高傲地说。
“请容我提醒你一句,这是多比自作主张,我并没有要求它做手脚!我此前也一直毫不知情!况且,受伤的是我,断了三十四根骨头的人是我,哈利还好端端地在那儿呢。”德拉科哼了一声,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心脏、大脑都隐隐作痛起来。
赫敏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眼神里似乎有种心痛,但由于背光和阴影,德拉科没有看得太清。
“说到这里,既然你这么怀疑我的用心,为什么不把你听到的告诉哈利呢?”他把一只手撑在门板上,逼近赫敏,想要把她的眼睛看清楚。
“我不想你被误解!我当然知道你毫不知情…”赫敏被他的靠近搞得非常不自在,他淡灰色的眸子很亮,他鼻尖都快要凑到她鼻尖了,温热的呼吸清清浅浅地拂在她脸上。她抿起嘴巴,紧紧地把后背贴在门板上。
德拉科还在毫不客气地研究她的眼睛,他的眼神令人惶恐不安。她瑟缩着,气焰稍微回落了一点,努力地想起了一点反击他的证据,便强作镇定地问,“那你知道密室的内幕,却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又怎么说?”
“你不也没告诉我,哈利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吗?”德拉科反唇相讥。他分明在与她赌气争吵,可却无法忽视她逐渐明亮的棕色眼睛,而且,一股隐隐的青苹果的味道逐渐从她头发上散发出来。
她很好闻。该死的,为什么他会注意到这些?
“你…你还告诉哈利他是个蛇佬腔,害他…天天担心…自己就是斯莱特林的传人。”赫敏花瓣似的嘴唇嗫嚅着,看得出,她有些思维混乱了。
“我认为他有必要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以你的聪明程度,你也差不多猜到了吧?”德拉科撇着嘴,语气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这个嘛…”赫敏迟疑着。
“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因为逃避就不存在。他早晚都会知道自己是蛇佬腔,我告诉他也是希望他能保护自己,起码要隐藏好自己,免得赫奇帕奇的嘴碎学生对他议论纷纷!”德拉科灰眸里闪过一丝气愤。
“为什么你会认为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除你以外没人这么说,即使是宾斯教授也没办法断言那是个什么怪物!”赫敏努力用她混乱的大脑分析他的话,并且抓住了重点。
德拉科被她哽住了。他没办法解释这件事。难道他要说,这是自己跟格雷女士套的话,因为想要消灭魂器?或者说,他自己重生了,这些事情早就经历过一遍了吗?
“我也只是合理的猜测。”他态度完全没办法强硬下去了,心虚地放开自己压在门板上的手,转身走了几步,看向寝室窗户外。黑湖里正游曳着一群闪闪发光的小鱼。
“什么时候知识成了原罪?那你是不是更有嫌疑了,既然你这么热爱学术?”德拉科面朝黑湖,背对她问。
赫敏沉默了。她终于从门板上被他解放出来,可她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黑湖里的大章鱼趴在窗户上,颇感乏味地看着这一切。人类啊,真幼稚,为了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它不耐烦地摇摆着身体,肥厚的触手在德拉科的寝室窗户上划过,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哦,这声音真恶心。”赫敏和德拉科异口同声地抱怨着。
“它通常不这样的,一般它都趴在公共休息室的玻璃顶睡觉。”德拉科看着大章鱼胡乱摆弄着的触手,忍不住笑了。赫敏也忽然笑了。
“有时候我觉得咱们俩挺像的,一样的敏感又骄傲。”德拉科看向赫敏,语气里有一丝柔和,“好了,我们讲和吧。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也没有打开密室。”
“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要去认为你是…可是那些传言…让我不得不在意。”赫敏不自在地拨动着自己刚长出来的棕色长发,“好吧,我承认,我们刚刚吵架的样子,是挺可笑的。”
“是啊,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我们早就应该把话说开了。”德拉科懒洋洋地在窗前的扶手沙发上坐下,用魔杖敲了敲桌面,“来坐下喝点茶吧,吵得我嗓子都冒烟了。”
赫敏在扶手沙发上坐下,面前是袅袅升起的红茶的热气,透过热气,她可以看到德拉科淡灰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刚刚凑得她那样近,把她逼到门板上去。
这个认知令她不自在地转头看向窗外的水波深处,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