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及其魂器,不能心急,也不能一蹴而就。
他知道她是对的。
况且,他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独自承受这不堪的一切了。
他有朋友,也有盟友,还有她。
考试的日子很快到来了,这些内容与过去一般无二。它们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德拉科,命运的齿轮依然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转。
麦格教授如记忆中那样让他们把茶壶变成海龟;弗立维教授依旧考了快乐咒;斯内普教授板着脸让他们熬制了迷乱药水,德拉科注意到,他对哈利的态度仍然很苛刻;宾斯教授要求他们写出关于中世纪女巫的论文;然后,学生们又要在温室里被大太阳晒着去考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学,德拉科觉得自己快要被晒成草药干了。
当然,有些考试内容却与德拉科记忆中的有所不同。保护神奇生物课考试不是照看弗洛伯毛虫,而是要求他们在护树罗锅的树上取下一小段树枝——这需要学生们把仙子卵或者土鳖奉献给护树罗锅。
只有几件小状况发生:
赫敏尖叫着从黑魔法防御术考场跑出来,她的博格特是麦格教授走出来告诉她所有科目不及格——德拉科无辜地说:“我早告诉过她了”;
西莫·斐尼甘在魔药考试中炸掉了一个坩埚,四溅的碎渣掉进了他周围学生的坩埚里,引发了一场如同核聚变般的连锁反应,这使得斯内普教授的脸色黑如锅底;
在算数占卜课的考试中,厄尼·麦克米兰在解读自己名字的时候,完全把自己的中间名忽略了,计算出了一组完全错误的个性数字、心灵数字和社会数字,当维克多教授指出这个问题后,他如丧考妣地说,“哦,不…我一直以为是这几个数字啊…梅林啊…”;
变形考试的时候,纳威·隆巴顿竟然又找不到自己的魔杖在哪里了——当然,这次似乎真是个意外——德拉科听见麦格教授在考场外叹息:隆巴顿先生啊……
除此之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就在学生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行李已经被整整齐齐地打包好,他们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向久违的暑假驶去。
德拉科和赫敏并排坐在火车的某个隔间里,一路上都在试用赫敏送他的生日礼物:麻瓜随身听和耳机。
“我记得你喜欢这东西,就拜托妈妈帮我搞了一套最新款的。”她犹豫地说,“只要更换里面的磁带就可以听各种歌曲了,只不过,你知道去哪里买吗?”
“不要小看一个马尔福的学习能力。”德拉科说,悠闲地与她头靠头地倚在座椅上听歌,窗外的原野从车窗外飞过去,生机勃勃。
哈利和罗恩正在对面的座椅上吵吵嚷嚷地玩着卡牌游戏。他们却浑然不觉地沉浸在一首叫做《布列瑟农(Bressanone)》的歌曲里,被那种沉静、空灵和娓娓道来的氛围所打动了,心中不免盈满离别的忧伤。
“答应我,多写几封信给我,好吗?”在下车前,他低头凝视着她说。
她脸颊绯红,最后说:“一旦我有时间。”她半真半假地打了个哈欠,说,“要知道,我很忙的。”
德拉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走下火车,在冒着蒸汽和烟尘的站台上,昂首挺胸地走向自己的父母,就像他记忆中曾做过的那样。他无疑是非常耀眼的那类少年,无论是从发色相貌还是自带的气质。站台上的一些女生在偷偷打量他。
卢修斯和纳西莎已经在站台上,他们与他同样耀眼,看起来年轻傲气、优雅高贵。
德拉科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
赫敏已经跟格兰杰夫妇走远了。他转头看着那个模糊的背影,心中荡漾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回想起在考完黑魔法防御术后,与卢平教授有过的短暂交流。
“马尔福先生,你的博格特很令人惊讶。我得说,我完全没想到它会是格兰杰小姐。”
那是胳膊上刻着“泥巴种”,眼角带泪的死去的赫敏·格兰杰。这是德拉科的博格特,是他当下最隐秘的恐惧和最深切的担忧。
“我不知道您还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喜好。”德拉科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
“要知道,即使变成狼人,我也会在事后记起所有发生的事。那天晚上,当我变身回来以后,我就了解到一个事实:你和她关系很不一般。”卢平温和地说。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惊异不定地看着卢平,眼睁睁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冷静地吐出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他想要逃避的真相,也是他试图封存心底的想法和不可言说的心事。
他说:“你甚至肯为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