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马尔福式的嚣张
“哦,波比,我太伤心了…我那会儿什么都没看到!我就不该坐在看台,那该死的帐篷把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我就该去临时医疗帐篷做义工,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伊尔玛·平斯百无聊赖地趴到桌子上叹气,斜着眼对波比·庞弗雷说。
她们正位于帕笛芙夫人茶馆中,照例喝着一壶加了大量校园八卦作为佐料的浓茶。
“振作点儿,伊尔玛…我已经对你说了第一百零一次抱歉了!你知道我当时手里抱着一大堆毛巾,我没手腾出来给你看双面镜…”庞弗雷女士讨好地给她续上了一杯茶,“我这不是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了吗?”
“这不够!”平斯夫人消瘦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先别提我看不到实景的事儿了,你的描述力也太差劲了,文学功底几乎为零,我感受不到任何青春、激情和张力…”
“我是个治疗师,又不是小说家!”庞弗雷女士恼火地说,“我本来就笨嘴拙舌…”
“这不是笨嘴拙舌的问题!好歹给点细节吧?赫敏·格兰杰在岸边吻了德拉科·马尔福。就这一句?如此精简?就完了?”
庞弗雷女士心虚地干咳了一声。
“你就只顾着自己享受!把你的双面镜挂到脖子上,再也别摘了!或者说,贴到你额头上算了…”平斯夫人愤愤地说,绷紧的脸上露出毫不留情的神色。
此刻,正被这两位八卦CP头子议论着的德拉科,同样被人指责讲话过于简略。他正在公共休息室,被一群斯莱特林们的强势拦下,要求听细节。
“我下了黑湖,对付了几只格林迪洛,然后去了人鱼的聚集地,把人给救回来了。就是这样。”德拉科语气平平地说。他曾经享受于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现在却对于同学们的过度关心显得有些厌烦。
“拜托,多说点啊,格兰芬多的罗恩·韦斯莱都已经把尾巴翘上天了!他今早已经开始杜撰一个绑架故事,说他自己赤手空拳地与五十个全副武装的人鱼搏斗…”
“也许吧。我并不了解他是怎么变成人质的…”德拉科耸耸肩,决定不拆穿罗恩这些惊心动魄的幻想——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大概很享受这样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但解救人质的过程,的确很无聊,也没什么可说的。”
梅林在上,他可不想把具体细节公之于众。黑湖里那个吻,是专属于他和赫敏的美好记忆。
斯莱特林们兴趣索然地散去,潘西·帕金森却一反常态地留了下来。
黑湖事件后,德拉科对赫敏的心思可谓昭然若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从几丈高的看台跳下去,只为了营救一位外院的女生——而德拉科又是出了名的对女孩们不假辞色、冷淡矜持。
再也没人会单单只觉得他俩是学习搭档、舞会舞伴、或者说得上话的同学…就算是费尔奇先生养的猫都嗅到了那一丝暧昧的气息。更何况一直熟悉内情的潘西,她昨天已经惊讶地得知这两人正式在一起了。
“德拉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支持你,可是,有关赫敏·格兰杰,你能不能再想想?你们两个几乎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向有些互相瞧不起,你们这种情侣搭配是要跌破众人的眼镜的!而且,只要你还姓马尔福,你就不可能被允许与一个麻瓜种女孩交往。”潘西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试图劝他,“斯莱特林有一大长串的纯血统女孩,在排队等着你抛去橄榄枝呢,说真的…”
“潘西,如果有一天,你父亲让你放弃布雷斯,你会怎么样?”
“也许会听他的,也许不会听,年少时的爱怎么能说得准呢?”潘西意有所指地说。
“很好。”德拉科眯眼,看着潘西身后悄悄走过来的布雷斯,“潘西,好样儿的,接下来,你把你这番话好好跟你身后的布雷斯解释解释吧!”
他满意地看到潘西瞬间苍白的脸。潘西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到了自己男朋友阴森森的笑容。“其实不解释也可以的,我不在乎。”布雷斯扭头就走,表情有一丝狰狞。
“德拉科·马尔福,你坑我!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儿了!”潘西冲德拉科露出一个愤怒的表情,然后转头去追她生了大气的男朋友,“布雷斯,等等——”
西奥多·诺特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如既往地没有过来围观。他不甚专注地翻看他那本《实用魔药大师》,眼睛不时瞄一下德拉科这边的动静。等到那群好奇的斯莱特林们都消失殆尽的时候,他终于静悄悄地走过来,坐在德拉科面前。
“你们是什么关系,谈恋爱了?”
“是的,正式的男女朋友。”德拉科镇定自若地打量着这位难得主动找他搭话的朋友。
“你绝不是随便玩玩吧?”西奥多投来一个探究的眼神。
“不。我是认真的。”德拉科对他说了实话。
“她是个泥巴种…”西奥多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不要这么说她,再也不要。”德拉科沉下脸。
“你不会是色令智昏吧?”他怀疑地看德拉科。
“我想,你大概注意到了,她不仅有美貌,还有智慧。”德拉科耸耸肩,“西奥多,我以为你不会这样肤浅的。”
“好吧。你的择偶标准,确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朋友不多,我不想看你误入歧途。我必须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起码得提醒你。”西奥多的口气很理所当然。
“我知道。如果是你到今天这一步,我想我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可是现在,我非常需要一点来自朋友的小小支持。”德拉科倚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以及头顶上粼粼的波光。
“我会的。”西奥多轻声说。但他又抛出下一个犀利的问题,“假如你的父亲侮辱她呢?你也能像现在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吗?”
德拉科陷入了沉默。他在内心天人交战。
头顶上,那只立了大功的巨乌贼正得意洋洋地划过天花板的半圆,这让他重新回想起黑湖底的一切——那些遍寻不到的焦灼、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生死边缘的悸动。
他皱着眉头,嘴角却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