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
“拜托,变点不那么醒目的发色吧…”卢平轻声说。
“怎么,不好看吗?”唐克斯凑近他,悄悄问。
“墓地里不太适合出现这种扎眼的浅粉色或者深蓝色。”卢平谨慎地提醒她。
“很有道理。”唐克斯耸耸肩,把头发变成同卢平一样的灰褐色,“如何?”
“好多了。”顿了一会儿,卢平说。他又试图陷入那种静默的状态,可是这似乎越来越难了。唐克斯开始变出一些奇怪的面孔逗他,从鸟儿到兔子再到猪鼻子…
卢平忍不住微笑了。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逗一个婴儿,也是用猪鼻子把那婴儿逗得哈哈大笑。她见他高兴了,便慢慢恢复到原本的明媚面容,冲他咧开嘴,眼中闪烁着得逞的光。
在这种充满着恶作剧的氛围下,时间的流速变快了,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天空变成黛青色,而后继续被时针的针尖慢慢染黑,最终变为漆黑一片。
活泼欢快的气氛再次凝滞下来,这下,连唐克斯都体会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压抑。在这默然的压抑感中,大概过了一个世纪,他们还是没有等到伏地魔,反而看到两个人影从墓地上方掉到了地上。
那两个人影离她和卢平很近。
“哈利,我们这是在哪里?”高一点的人影说。从声音判断,那人应当年纪不大。
“我也不知道。”一个更年轻的声音说。
借着零星的微光,唐克斯和卢平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西里斯还真嘱咐对了,这万中无一的可能性出现了。“我们要去把他们带过来吗?”唐克斯轻声问。
“等等。”卢平皱着眉头,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先看看情况再说。看看伏地魔会不会出现。”一旦他们出去了,大概率会打草惊蛇。
“塞德里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他们听哈利说,“这里不是霍格沃茨,这里很危险!”
唐克斯赞同地点点头,哈利这个男孩似乎挺警觉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不是霍格沃茨?”塞德里克说。停了一会儿,唐克斯听见他说,“你看火焰杯!”
哈利发出了惊呼声。“拔出魔杖吧!”她听见塞德里克说。
不错,他们的反应迅速及时,拔魔杖的姿势挺标准,都有做傲罗的潜质。唐克斯感兴趣地想。
“塞德里克,前面有人来了。”哈利隐隐约约地说。唐克斯也注意到了黑暗中的响动,她和卢平都不约而同地攥紧了魔杖。
是伏地魔吗?还是食死徒?戴兜帽的人影在坟墓间缓缓前来,唐克斯紧张地抓住了卢平的手,卢平安抚地拍了拍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们需要再等等,等那个身影从墓园的边缘走进他们的包围圈。近了,更近了,她紧紧盯着那个身影,耳朵不经意间听到,那个叫塞德里克的少年正急促地要求哈利抓紧他的手臂,而哈利似乎说了些什么,口气有些迷惑不解。
戴兜帽的身影抱着团什么东西,从她和卢平藏身的大石头前经过,朝哈利那边走去,地面上窸窸窣窣地,似乎有蛇的影子在滑动。
卢平的手变得冰凉。她也同样紧张。一瞬间她明白了,即便那身影并不完全在包围圈里,他们也要立即开始战斗——在哈利和那个叫塞德里克的男孩没被伤害以前。
就这样,在一个声音高声而冷酷地说“干掉碍事的”的同时,卢平跳起来大叫“就是现在!”
所有隐藏已久的凤凰社成员统统站起来,魔杖尖发出耀眼的红光,对着那个戴兜帽的身影一齐喊“昏昏倒地!”
戴兜帽的人影缓缓倒下,那团衣服似的东西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的阴影里。地面上窸窸窣窣地过去了什么东西,朝着墓园的门口逃走了。
等红光都散去,唐克斯惊讶地发现,墓碑前的两个男孩已经无影无踪。他们不会被误伤了吧?
于是,她从大石头后面跳出来,大声呼唤着哈利的名字,并问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卢平,“我们把他也击中了吗?”
“我不知道…”卢平说。他向墓碑前看去,那里除了被他们击中的身影以外,空空荡荡,只剩下地上的那块黝黑的石头。
“他们消失了。”他吃惊地说,看了一眼唐克斯。
他们向墓碑前走近了,其余的凤凰社成员也从墓园的各个隐蔽处站起身来,朝墓碑前围拢过来。
“完全晕过去了。”艾菲亚·多戈呼哧带喘地说,他刚刚才俯下身查看了戴兜帽的那个人,扶着他的老腰站起来,手里多拿了一根魔杖。“那是卢多·巴格曼。”他惊讶地说。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巴格曼,他怎么会?”德达洛·迪歌难以置信,他拿魔杖照了照巴格曼的脸,“他看上去糟透了,是不是被施了夺魂咒?”
“我建议先把他捆起来。”卢平说。斯多吉·波德摩点点头,立刻挥挥魔杖,照办了。
其他的巫师则警惕地用魔杖指着地上那团会说话的衣服进行研究。
“离我远点,别碰我!”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喊大叫起来,有些歇斯底里。唐克斯好奇地走过去,拿魔杖照了照,发现这声音的确是那团衣服状的东西发出来的。
“哦,这可真恶心。”爱米琳·万斯试探着用杖尖挑开那团包袱,看了一眼,嫌弃地说。
是的,恶心。唐克斯从未想过世上还会有这样恶心的物种。
那似乎是一个婴儿状的东西,长着又细又软的胳膊和腿,但世上绝不会有婴儿长成这副鬼样子。它浑身光溜溜的,没有毛发,身上长着鳞片,皮色很奇怪,像是某种活物受了伤以后被剥了一层皮下来,剩下了一团黏糊糊的红暗嫩肉。
它的脸是扁平的,像是蛇脸,眼睛闪着可怖的红光。它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样子,虚弱地瘫在那团衣服里,像是噩梦本身所诞下的产物。
“胆敢说我恶心!我诅咒你死!”那个活物怒不可遏地叫起来,尖利的声音变得更加尖利。
“哦,闭嘴吧你。”海丝佳·琼斯轻蔑地说,踢了踢它,顺便把包袱下的魔杖用脚划拉了过来。
那魔杖透着一股阴森森的白色,像是骨头制成的。杖柄有一些尖尖的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