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儿子的思想反攻
“Sorry,can‘t send you any more roses(抱歉,不能再给你送玫瑰了).”他说。
“Never mind,I‘ve got plenty(别在意,我已有很多花了).”她躺在床上,试图保持轻快,掩盖她微微的失落。
“Actually,that‘s a relief for my papa(事实上,我爸爸总算松了一口气).”顿了顿,赫敏又对那指环说,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He had bought all the vases around(周边的花瓶都因他售罄了).”
德拉科为此莞尔,甚至有几分得色。他吐了一口气,强装诚恳:“Tell him I am sorry(告诉他我为此抱歉).”
“Alright(好).”赫敏答应了。然而,卧室里弥漫的悠然香气正对她隐晦低语:他大概并不觉得抱歉,反而有些得意洋洋。
“我知道!”她翘起嘴角,对那些悄然绽放的玫瑰们说,“道歉,但死不悔改,是不是?典型的德拉科·马尔福…”
天呐,她可能疯了。她已经开始对那些挤眉弄眼的玫瑰们说话了。
她举起手镜,手指抚摸着镜子背面的卷草纹,发现镜子里的脸带着有些傻气的笑。没过多久,一抹轻愁从她脑海跳出来,萦绕在她眉眼间。
“Is that bad? Your argument(很糟吗,你们的争论)?”她轻轻问他。
德拉科的父母禁止了他的猫头鹰和家养小精灵,想必有一些很激烈的争论。赫敏猜,这与他们的恋情有关,可她问不出口,便拐弯抹角地试探。
德拉科有些犯难。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让赫敏担心,何况此刻,他们山川相阻。
“Tolerable(尚可接受).”他简短地说,选择了一个相对云淡风轻的词汇。
实际上,德拉科正惆然不乐。此刻,他正在寂静的花园角落踱步,深嗅令人迷醉的玫瑰香气,妄图获得一点内心的平静,却总觉得还是没有赫敏蓬松浓密的头发好闻。
梅林啊,他已经好几天没嗅过她了。自从确定关系后,他们几乎天天都能见面,牵手,拥抱,亲吻。猛然一下子被迫分离,他好不容易被她缝补好的心像是重新碎掉了一块,落在那辆麻瓜汽车上,被格兰杰夫妇给带走了。
虽然德拉科表现得一直很淡然,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赫敏说,不过只是两个月而已,弹指即过,不必放在心上。可实际上,先虚弱丧气的那个人反倒是他——自打他回到马尔福庄园以后,他夜夜辗转反侧。
夜不成寐的原因为何?他丧失了支撑他的欢欣剂。这让现实中的苟且变得令他难以喘息。
也许是因为与父母无休无止的争端,这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他前世一直很尊敬信任父母,与他们在逆境中相互扶持;今生却不得不与他们对抗,为赫敏、也为马尔福家,即使只是言辞上的激烈对撞,也无时无刻不在熬煎着他的内心。
另外,一个隐形的钟表在他大脑里时刻不停地滴答作响:现在是1995年7月,离1998年5月的霍格沃茨之战越来越近了。他不能像刚重生那会儿一样自欺欺人,觉得光阴悠长,未来茫远——那时他有七年时间,现在还剩不到三年。
是的,他取得了一些进展。他使绊子的方向是正确的,黑魔王暂时销声匿迹,没有复生成功,可在到达1998年5月那个具体的时间点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他怀揣着烧灼人心的可怕秘密,无人可诉说,在易碎的冰层上行走,看似从冬天走到春天,看似天气在转暖,可脚下的冰层也在随之融化,越走越胆战心惊。每一步路都可能会引发致命的裂缝,使他和他所在意的一切落入寒凉的深海里…
这战斗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他还需要抗争。抗争破旧的思想,抗争陈腐的观念,抗争既定的命运。
是的,那顽固的、既定的命运,这是德拉科颇为忌惮的东西。
他不得不注意到,即使他在努力扇动翅膀、牵引丝线,有一些齿轮还在按照既定的命运转动,比如魔法部对于霍格沃茨隐隐约约的敌意。
在德拉科看来,邓布利多的态度已经比前世温和很多了,令人惊讶的是,康奈利·福吉感受不到这层善意,反而表现得既固执又敏感。
权力,是迷惑人心的蜜糖,也是令人失智的毒药。德拉科被禁猫头鹰次日的早餐桌上,称心如意的卢修斯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看他的《预言家日报》了。
这会儿,他像是拿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傲慢地抖着那张报纸给他儿子炫耀,“瞧瞧…我前两天还说过,你得同哈利·波特保持距离。现在,人们估计都认为他脑子有问题。”
德拉科起身接过报纸,细细对着头版读了一遍。那是有关哈利·波特的报道。有人似乎挖出了哈利的一些猛料,声称“哈利·波特曾在占卜课上晕倒并且大喊大叫”。
某位匿名的霍格沃茨学生——显然,是哈利的某位占卜课同学——在暑期归家的时候接受了预言家日报的采访。
最杀人诛心的是,报道后面附上了对于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魔咒伤害科某位医师的采访,那位医师出于医者仁心的角度,诚恳地建议哈利·波特,应当尽快来他的部门,检查一下头上的伤疤。
看来,这位记者倒是比丽塔·斯基特高明一些。他没有造任何谣,哈利伤疤疼是事实,医师出于担心让他检查也是事实。
可当有人把两个不相关的事实紧密地连结在一起,却可能会发挥出不同寻常的威力:那些捕风捉影的读者们,可能会认为哈利因为伤疤的缘故伤了脑子,急需治疗;他之前的那些有关决赛食死徒的言论,也可能是在病痛下所产生的臆想,当不得真。
“父亲,您什么时候也信这种八卦消息了?”放下报纸,德拉科撇了撇嘴,对此不以为意。
“德拉科,你得学会看报纸背后的东西。我听说预言家日报的主编与康奈利·福吉打得火热。它不仅仅是一份报纸,更是魔法部部长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