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镇这样的偏远小镇本没有派出所,也就是前些年石人村的开发项目启动之后,来往的人多了,当地政府才申请在镇里设了个派出所。 许远四十多岁,本是相邻另外一个镇的民警,当了二十多年警察还是个副科级,本以为就这样干到退休算了。恰好这个时候东陵镇设派出所,但这个偏远的乡镇没人愿意来,当然他也不愿意来,不过在领导的一番好言相劝下,又想到还可以升一级,最终还是半推半就的来当这个派出所所长。 派出所加上他这个所长在内一共只有三个民警,再加上在当地聘用的一个协警,一共也就四个人。虽然人少,到也轻松。东陵镇常住人口才一两千人,大多还是老弱病残,镇民又普遍淳朴老实,在这里呆了三年,一次警都没出过。他常常开玩笑说,来到这个地方就是养老的。 另外两个民警都是新考入警察系统的年轻人,没有资历也没有家庭背景,很自然的就被分配到了这里。 三人都不是本地人,在当地没有住房,办公和住宿都在派出所里,下面是办公的地方,三楼就是他们的宿舍。 半夜十二点左右,一阵密集的枪声远远从石人坡方向传来,惊醒了还在梦中的许远。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那边在放鞭炮,但是清醒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年十五都过了,谁会三更半夜的在那里放鞭炮。 许远赶紧翻身穿好衣服冲出去,两脚踹开还在熟睡中的年轻民警房门。 “赶紧给我起床”。 两个年轻民警还睡得迷迷糊糊,见所长紧张的神情,才赶紧穿好衣服。 “所长,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听”? 两个民警侧耳倾听,远远听到砰砰声。 两个民警都是新考入警察系统,之后就来到了东陵镇派出所,来了之后三年,除了帮助过几个镇民调节过几件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纠纷,根本没经历过一件像样的案件,更别谈什么警察的直觉和经验。 “局长,石人坡方向在放鞭炮”?其中一个民警试探的问道。 许远眉头紧皱,“我到是希望是放鞭声,但鞭炮声有这么大吗,以往石人那里放鞭炮你们又不是没听见过,能有这么大声音”。 另一个年轻民警说道:“局长,昨天东海那个大老板带了一波朋友进了石人庄园,是不是他们从城里带来更大的鞭炮,现在有的烟花声音之大,不比炮声小”。 另一人又说道:“是啊,毕竟城里人很会玩儿,他们在城里不能放鞭炮,不能放开了玩儿,所以才带着朋友到了这里”。 许远跺了跺脚,指着黑漆漆的窗外说道:“烟花个屁,你们哪只眼睛看见烟花了”? “那会是什么”?两个民警茫然的看着许远。 许远眉头紧皱,吐出两个字:“枪声”。 “啊”!两人同时叫了出来,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密集的枪声。 许远没理会两人的惊讶,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还没拨出电话号码,发现手机竟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赶紧掏出你们的手机给县里打电话”。 两人冷冷的掏出手机,发现他们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许远心里一沉,更加确定出大事了。拔腿就往办公室走。 两个民警茫然的跟在许远身后走进办公室。 当看见许远颤抖的放下座机听筒,两个民警也意识到所长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远处密集的枪声仍然在响,许远转身看着两个年轻民警,两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有人在附近安装了信号干扰器,座机线也被人破坏了”。 两个年轻民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张,他们两个都是大学毕业之后考的警察,本就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在东陵镇呆了三年,更是连枪都没摸过,远处那密集的枪声听得毛骨悚然。 许远本想着让两人近距离去观察一下,看到两人的样子打消了这个想法,这种程度的密集枪声,别说他们三个人,就是再来十几个特种部队的人去了也是白搭。 许远定了定心神,说道:“镇子里的村民没听过枪声,他们也只会以为是城里来的人在放鞭炮,不要声张不要慌乱,以免引起更大的恐慌”。 “那,那我们怎么办”? “东邻镇就一条通往县城的沿江路,如果这真是枪声,出去的路肯定被封锁了。”说着强自镇定的说道:“等,我们现在只有等,等枪声停下之后再说”。 ......... ........... 外面密集的枪声已经响了十几分钟,石人庄园里却是一片安静。 孟浩然十指紧扣,满手是汗。 薛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悠然的坐在沙发上。 “孟总,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孟浩然身体微微发抖,他确实有很多疑问,不过因为恐惧和兴奋交织,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从何问起。他兴奋的是能够干掉陆山民手下的大批重要人物,恐惧的是他作为在场的人,薛凉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孟浩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明白,他知道得越多,越不可能活下去。 薛凉呵呵一笑,“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我们敞开心扉聊一聊”。 孟浩然胆颤的看着薛凉,薛凉的笑容让他感到一阵恶寒,他不想听,但又不敢开口拒绝。 薛凉自说自话道:“刘云深离开江州到东海,我们就开始怀疑他已经彻底倒向了陆山民。从他到东海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派得有人暗中调查他的行踪”。 “一开始发现他和你接触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直到上次派到东海和纳兰子缨接触的人回到江州之后,我们才知道,陆山民是想在东海干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