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了左丘的话,他不禁再次想起了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老神棍说过的一句话。 “山外人心胜猛虎”。 此刻,陆山民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城府可以深到这个地步。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与左丘的相识不是偶然。他曾经也怀疑过,一个堂堂天京大学毕业生,曾经还是天京大学学生会主、席,东海市委办公厅秘书处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民生西路那种地方,还恰恰被他给碰上了。 只是左丘表演得太逼真了,让他看不到任何的破绽。 左丘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此刻很恨我,恨我自作主张改变了你的人生。但是你想过没有,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宿命,是逃避不了的。你作为他的儿子,你真的以为能够在深山老林平稳的过一辈子吗”? “与其逃避不了,还不如勇于去面对”。 左丘自说自话道:“再说了,他是你的父亲,你真能做到不管不问吗?还有你的母亲,你真能做到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吗”? 陆山民抬手指着街对面,“要管就该第一个杀了他”! 、、、、、、、、、、 、、、、、、、、、 街对面,昏黄的路灯下。 蚂蚁揉了揉腿,说道:“老大,他还像在说你的坏话”。 苍鹰双目微闭,“说我坏话的又何止他一个”。 金丝猴满脸的担忧,“老大,这么一闹,他还会与我们合作吗”? 苍鹰沉默了良久,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金丝猴叹了口气,“这家伙也确实够可怜的”。 、、、、、、、、、、 、、、、、、、、、、 左丘无奈的笑了笑,“我们还是聊聊正事吧,你能从宁城回来,又知道了苍鹰的过去,相信你应该与三大家族的家主有过一次比较深入的详谈了吧”。 陆山民轻笑一声,“好像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左丘淡淡道:“在那之前,我就与他们达成了协议,吕家和田家老祖宗就是我刻意留给你冲刺境界的,可惜你只拿到了吕家老道士的经验值,田家的老和尚被人截了胡”。 陆山民冷冷道:“几大家族是当年那件案子的直接参与者,更是亲手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你不是口口声声要为他讨回公道吗?与敌人合作,这就是你要讨的公道”!? 左丘缓缓取下厚厚的眼镜,放在嘴前哈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 重新戴好眼镜后,缓缓说道:“你不是也没有杀掉三大家族的家主吗”? 左丘缓缓说道:“在有多个仇家的情况下,只能暂时聚焦主谋。而且三大家族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还正面临着覆灭的危险,他们的仇也算是报得差不多了,实在不够,你也随时可以取了田悦、吕振池和吴明生的狗命”。 “而且,”左丘顿了顿,问道:“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还仅仅是为了报仇吗”? 左丘摇了摇头,“都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了,不管是我,还是你,与影子的这场对决已经超越了个人仇恨”。 陆山民嘲讽的笑道:“也超越了人性的底线”。 左丘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愧疚。“我承认,我早知道曾雅倩怀有身孕,也预判到了影子内部会有人对孩子下手,但是我这边实在抽不出人手”。 陆山民一直按捺的情绪终于爆发,大声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左丘抬起头看着陆山民,反问道:“你东海那边的人不也是没有告诉你曾雅倩怀孕的事情吗,以阮玉和曾雅倩的聪明,难道就一点没有预料到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吗”? 左丘神色间充满了纠结的痛苦,“告诉了你又能怎样?天京的事情不管了,影子不对付了?你就甘心在东海守着两个孩子一辈子”?“他们不告诉你,是不想拖你的后退,我不告诉你,一样是不想你被打乱了阵脚”。 陆山民近乎咆哮道:“你总有那么多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理由”! “山民,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一旦退却,那就不仅仅是两个孩子的问题,还有那么多人”。 左丘深吸一口烟,说道:“恰恰相反,唯有把这场战斗打下去,而且要打赢,才能救下你的孩子,才能让他们真正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否则,即便孩子没有被偷走,有你这个父亲,影子会让他们平平安安的长大吗”? 陆山民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他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全身被铁链死死的捆住无法动弹的愤怒感。 左丘缓缓道:“你放心,孩子没有落入影子那伙人手里,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陆山民质问道:“孩子到底是谁掳走的”? 左丘皱眉沉思,“有几件事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想明白的,第一,田家老和尚是被谁杀死的?第二,山猫到底是谁的人?第三,、、、” 说道第三的时候,左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陆山民冷冷的问道:“第三是什么”? 左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叹了口气,“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我推测纳兰子建并没有死,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诈死”? 陆山民眉头一挑,“纳兰子建没死”??“怎么可能,在阳关的时候,他与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死”? 左丘反问道:“那你见到他的尸体了吗”? 陆山民眉头紧皱,虽然没见到尸体,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左丘的话。“你的意思是,掳走孩子的是他”? 左丘挠了挠头,“那问题又来了,他为什么要掳走孩子”? “为什么”?陆山民一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 左丘淡淡道:“他实在没有这个动机,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孩子是谁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