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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1 / 2)

“你这又是作甚?”

羞恼的把他的手甩开,口气软和下来:

“大人您并没有失礼之处,也毋需道歉。您什么都不需我做,就把此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还周全了我与侯府的名誉。反倒是我应当感激大人的恩德。请您莫要再如此说。我担待不起,也不知怎样才能回报这份让我实在惶恐难安的情义。今日斗胆说一句,从此后大人是大人我是我,我们各安其所,想必对大人也是最好不过的。”

“我并没有与程娘子议亲,我对她也无意。在津口那天着实是碰巧,对议亲一事我实不知情,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打算。”

他容她说完,静静的说出这句话。垂头看她,唇边含笑。

张姝愕然。

初夏夜间的凉风拂过,好似送来隔壁自家水榭中咿呀多情的歌喉,气若游丝,像在冰冷的井水中浸透过一般,听得人不由打了个细细的寒颤。

被灼烧的火热的脸一寸寸冷却下去,抬起头,目光盈盈看他。

刚从桂树边爬起来的月亮,倒映到她眼中成了微小的两个亮点,夜空中遥远的光芒被一一收敛。

唇边勾起一缕极淡的笑意,轻启樱唇:

“杨敏之,你为何与我说这个?你同谁议亲干我何事?与你议亲之人,亦是待字闺中的女娘,你不喜,就可以随意与别人说?你觉得我该作何想?感激你的垂爱?接受你的情意?你想过没有、我亦是女子!”

杨敏之被她连番发问说懵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只要他跟她说,他与程家、与程娘子并没有什么,她不就应该变得欢喜么?

看到他迷茫乃至震惊的表情,张姝垂下眼睛,亦垂下头:“不是这样的,杨敏之,莫要再如此了。”

人语声渐近,张姝从他身边绕过,往小径上走去。

杨敏之脑中轰塌,思绪如疯长的乱草,如何梳理也不得章法。眼睁睁看她走出去,犹不死心:“那要如何?”

没有人回答。少女的馨香随风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杳杳左手拽着杨清右手拉着喜鹊,咯咯笑着走出来,好不开心。本来半路上想把她哄回去睡觉的奶嬷嬷一脸丧气跟在后头。

也不晓得他们藏到了何处,叫杳杳这时才找到。

杨清殷勤躬身送别张姝喜鹊以及在门口等候的侯府下人,转身赶上抱着杳杳往主院走的杨敏之。

他一身轻松,哼唱小曲一蹦一跳走到前头,被杨敏之一脚踹屁股上,冷哼道:“你倒是快活!”

“公子你今天不更快活、哎呀!”

又被踹了一脚。

杨清摸不着头脑。公子下值赶回来的时候还满面春风,急急的沐了浴,扮了一身浊世佳公子的穿戴,这会儿忽的变脸黑的像锅底。

到了主院门口,不耐烦的叫他滚。

他刚要滚,又被杨敏之叫住,叫他把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都收罗好,别再悄摸带到内阁值房那边的宅子去,再叫他瞅见,一本本都给他扔了。

杨清怏怏的滚了。

杨敏之把杳杳送回去依旧交给嬷嬷,跟杨霜枝说,他要给母亲去一封家书,问她可有话捎过去。

杨霜枝刚拿张姝晚间送来的花束做了一瓶插花,叫婢女收剪刀,打扫地上的残枝。

净过手拿汗巾擦拭,道:“你代我与母亲和祖母问安罢。倒是雪芝,你多问问她,她这一胎怀得辛苦,叫她安心养胎,凡事多让你赵姐夫担着点。再说还有母亲在她身边,我和你又不跟她抢。”

本是极挂心二妹的,说到最后一句不禁莞尔,笑了。

杨敏之也笑:“我与父亲已提,最迟不过下月,会从保定府放一个实缺出来给二姐夫。届时我亲自走一趟。”

“那你见了她面,看情形跟她或母亲说说,若这一胎仍旧是个女孩儿,赵家要给你二姐夫纳妾就依他们的罢,叫你二姐别拗了。”

杨霜枝说完,也微微心惊,这样的话是如何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可这应该是为雪枝好罢?她前头已经连生了两个女儿,接下来无论是继续承受生育之苦还是承受赵家长辈的不满,都远远重过她个人的意愿。

杨敏之不以为意:“这是二姐夫自己该想着如何做的事,任是旁人,别说大姐与我,就是赵家夫人和老夫人也不该置喙。”

杨霜枝笑笑摇头。

他从已经插好的花束中看到一片孤零的叶子,捻起来轻飘飘的从窗口掸出去,岔开话:

“万岁近日会升我做侍讲学士。”

平淡的语气亦掩盖不住踌躇满志的骄矜之气。

杨霜枝又惊又喜。

起步就是四品,如无意外,这是将来要入阁的信号。

本朝还从未有过父子两阁老的先例。

看来弟弟的仕途比父亲要顺畅的多。

“所以大姐,您与二姐,完全不必忧心。”他微微一笑,又转回他俩刚说的话。

作为他们杨氏一族的女子,完全不必忧心。有他在,就有这个底气,可以在规矩之内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

她也是可以的。在他的羽翼之下,亦有对她的心悦,欢喜,迁就,与纵容。

可她为何抗拒?又为何那样说?他又该怎么做?

他仍旧迷惘。

“你呀,”杨霜枝还是摇头,以为他眉头深锁还在想雪芝与赵家之事,“再不济,这是夫妻二人之事,不单是某个人觉得该如何就如何的。”

被她说得心中一动,却不好再深问。

回到回鸾院,杨清屋子和他屋子里的灯火都还亮着。

“怎得还不歇息?早跟你说过,既随我住到这边来,每日需早起半个时辰。”若赶上朝会,还得更早。

杨清正苦哈哈在几个屋子里来回打转,把散落在各屋里的话本子都收罗起来。

没好气的把他从窗榻前拾起的一本金边装帧过的话本夺过来:“瞧不上就别动!看您的圣贤书去!”

杨敏之也不跟他置气,一笑:“确实也无甚用处......”

坐到书桌前,凝神思索片刻,开始提笔给母亲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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