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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错(1 / 2)

秦韬避开程毓秀殷切期待的目光,终于承认,卢梦麟让他去卢宅取出匣子时,他曾背着卢梦麟提前打开看过,之后又将鲁班锁复原。

但是匣子中没有武安侯的书信。唯一提及武安侯的,是一个叫“思绦君”的人与卢梦麟的几封通信。但是从信中“思绦君”的回复来看,卢梦麟对他很是傲慢与薄待,不能证明武安侯与卢梦麟有首尾。

“思绦君”是何人的化名,又与武安侯有何关联......杨敏之陷入沉思。

秦韬道:“我把名单呈给大人,不求将功折过,但请您容情,宽恕家父!”

杨敏之叹了口气,道:“一步错,步步错。含光,一开始哑叔在通州码头找你求援时,你便做错了。我与秦尚书没有私人恩怨,饶不饶得过他,能决定的是律法,是朝廷和万岁,而不是我杨敏之个人。”

“但是,”他话锋一转,又道,“如果含光你能就此放下对我的成见,配合都察院将主导这一切阴诡的幕后主使查出来,能为秦尚书通融转圜的,我也不是不可以尽力。”

秦韬垂头丧气,他就知道,落到杨敏之手里,就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下楼从一个作匠手里讨了一套粗陋的纸笔和一柄装了墨汁的墨斗。

沉默了许久的程毓秀开口道:“秦韬,你告诉我,我来写。”

秦韬愕然看她,脱口道:“不行!我已是行差踏错,好坏总我一个人担着就是!”

要想安稳度日,秘密就不要知道得太多。

程毓秀已经从他手中接过墨斗置于桌案上,双眸坚定清明,不容置疑道:“三郎已告诉我,你要辞官重回台湖书院。既是程家书院的人,此番为了三郎,就由书院与你一起担着罢。”

程家亦是百年清流之家,程三郎是将来要继承她父亲衣钵的人。台湖书院执牛耳于江南士林,程家人可不是能随意打发的穷酸教书匠,此事绝不会善了。

但是于秦韬而言,等那幕后主使伏诛,依然难辞其咎,他一无显赫官身二无后台庇护,单靠他一个人如何担得起?不过又是被秦尚书利用,替他背黑锅罢了。

杨敏之看了他们一眼,不置一词,撩起衣袍一角下楼而去。

张姝在高台一楼殿堂内,默默打量四周。

数十根巨大的盘龙柱支撑住明亮辽阔的殿堂。除了这些盘龙柱,其余用于支撑的檩、梁和柱,以一种极为巧妙的连接方式,形成纵横相错的支撑。

屋顶房梁上,几个作匠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张姝仰头看去。

这偌大的殿堂,若从中抽出一根梁或柱,是不是也会在顷刻间轰然倒塌?就像杳杳曾经用算筹木条搭建的宫殿那样。

她总是比别人胆小一些,也想得多些。若是陆蓁听到此刻她心中的胡思乱想,该取笑她杞人忧天了。

仰头看得太久,横竖相间的木条密密麻麻的,直让人眩晕。连垂着两腿坐在房梁上的作匠似乎都轻微的摇晃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她被自己臆想出来的情景吓到,不由抬腿后退,蓦地撞到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上。

“怎么了?”杨敏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

张姝抬头,映入他脉脉温情的眼中。

“眼花了……以为有东西在往下掉。”她揉了揉眼。

眼睛里真进了灰,越揉越痒,很不舒服。

“莫动。”

他捧着她的脸,把头垂下来。她大惊,用力抠他手臂。

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敢唐突。

还未掰开他的腕子,几缕轻柔的凉风从他口中吹进她眼睛里。

眼睛被凉风刺激的不断眨动,顿时充满盈润的水色。

直到她接连眨巴的眼眸重新变得明亮清澈,他又仔细端详了一阵,才放开她的脸。手指滑落下来时,在她粉润的腮帮子上轻巧的捏了一记。

“你......”张姝脱口轻呼,才吐出一个字就马上紧紧的抿住唇。朝四周张望,作匠们都在忙碌,无人注意到他俩,松了一口气。

他从鼻子里轻哼,发出一声闷笑。退到离她一臂的距离,抖了抖被她拽得起皱的袖子,微笑看她,不说话。

他太爱捉弄人!张姝怯怯的嗔他一眼,含羞又着恼。

“刚才在看什么?那么入神。”少顷,还是他先开口。

张姝犹豫了一下,把她的疑问讲给他听。和他早些时候向工部员外郎提出的问题差不多,这些看起来既没有铆头也没有钉头的木条是如何支撑起整个房梁的。

杨敏之对建造涉猎也不多,把她说的话还听偏了去,笑道,“杳杳是我教她的”,又好奇问她,“姝姝小时候不拿算筹条搭房子玩吗?算筹的玩法还有很多,可以做河图洛书,还可以用于弈棋,以后我教你。”

“才不要你教。”

好似又有些闷闷不乐。和昨日上山时她伏在他背上说那些烦恼事时一模一样。

杨敏之眉头绷紧,说:“我去跟吴宣林说清楚,叫他莫要烦扰到你。”

刚才他靠在楼上栏杆处遥望湖岸边的姝姝,看到吴宣林和她说了些什么。心中微酸,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跟吴二郎说莫要打她的主意。姝姝倾心于他杨敏之,不会再心悦别人。

“要你跟他说甚?”这回张姝的声音控制不住的上扬,话音刚出口就察觉自己的嗓门有些大,又柔缓下去,“适才......我刚刚......已经跟他说过了。他是明事理的人,慢慢会想通的......你冒然的去跟他说,说什么都不合适,莫得还伤了人家的颜面......”

吴宣林跟她表白的那些话,她很是羞于启齿。吴二郎还说他不会放弃,这话就更不敢说给杨敏之听了。

杨敏之是何等机警的人,听她吞吞吐吐的一头说,一头又脸儿红眼儿羞、一幅难为情的模样,就知道吴宣林还在肖想她,只怕还跟她剖白心迹了。

俗语有云,烈女怕缠郎。姝姝心有多软,他最清楚。这才多大会儿的工夫,吴宣林不过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就担心、唯恐他伤害到吴二郎的脸面!

“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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