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伴着浓郁的胭脂粉香滚入喉咙。
不是大夫!不是娘亲和嬷嬷!有人要害我……
虞锦鸢害怕地紧锁眉头,眼皮下眼珠子剧烈地滚动,想从梦魇中挣脱出来,那双手却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带着怜爱。
“……还挺像虞郎……”
仿佛感受到温柔,虞锦鸢有了安全感,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在自己的床上。
娘亲和奶娘满目焦灼地守在她床边,父亲和隔壁的靖国公被关在门口,一个满腹心事地走来走去,一个扯着背锅的唐世子指责斥骂。
一听虞锦鸢醒了,唐戎昀急哄哄地往房间里钻,靖国公紧跟其后。
虞盛柏没有进去,他舒了口气,目光投向房内,手却凝重而坚定地握紧,像是下定了决心。
“夫君……”安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她揪着手绢,一双美目盈盈含泪,“您为什么不让请大夫?您要让……进门,是因为昭昭的病吗……”
“夫人,”虞盛柏愧疚地垂着头,他想拥抱她,但忍了下来,“……一介烟花女子而已,你多虑了。”
他连女儿也不看了,甩着袖子匆匆离去。
安氏眼泪夺眶而出。
“娘亲!”
“昭昭,你怎么下床了!快躺回去!”
“我好多了。”虞锦鸢现在浑身有劲,暖洋洋的。
她看不得娘亲哭,也是一阵酸涩,小心翼翼地抹去安氏的泪,赌气道:“哥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让他把我们带走,不要爹爹了!”
“胡说什么,”安氏拍拍她的脑袋,语气严肃,“先告诉我,你去那不入流的地方都干了什么?”
最后的结果是,虞锦鸢被禁足一个月,连她去找戎昀哥哥的狗洞也堵上了。
一个月不到,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首先,虞锦鸢发现,她的汤药换成新的了,以前的汤药她喝了好几年,早就被腌入苦味了,新的不算苦,但总有股腥味,唐戎昀说可能是放了猪血,可把她恶心坏了,却又不得不咽下去。
第二件事,虞闻洛在第三天回来了,得知事情种种,他和虞盛柏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然后便是雪璃,她在月末进了虞府,安氏见木已成舟,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地简单张罗一下,给她安排在一个偏远但装饰华丽的院子,既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又不失主母的身份。
虞盛柏对此满不在乎,只是佳人好不容易进门,也不见他沉湎于温柔乡,依旧兢兢业业上朝下朝,忙于公务,夜夜留宿书房。
“……无论之前的山盟海誓再动人,得到了就食之无味了,不是吗?”
安氏坐在主位,慢悠悠地吹了口茶,睨了一眼站着的雪璃。
雪璃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默不吭声。
雪璃态度越柔顺,安氏挑不出刺,越看越烦,茶水被放在几案上,“砰哒”一声脆响。
“雪璃!”
大清早,虞锦鸢一被放出院,直奔而来。
“上次你给本小姐……母、母亲。”
虞锦鸢被安氏冷飕飕地看了一眼,乖乖闭上嘴,坐在她身边。
安氏继续道:“既然从了良,以前的花名自是用不得,你以前的名字呢?”
雪璃神思恍惚一瞬:“回夫人,唤我璃娘即可。”
“哪个li?”
“从玉之璃。”
“太贵重了,你压不住,瞧你丰姿冶丽的,就改为这个‘丽’罢了。”
“……”
“昭昭,叫丽姨娘。”
“丽、丽……”虞锦鸢被母亲的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她别别扭扭地叫不出口,最后勉强折了个中,直接喊她名字。
“丽娘。”
“也行。”安氏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丽娘,“之前昭昭不懂事,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好好服侍老爷,莫要生事。”
“……是。”
不知怎的,看着丽娘低眉顺眼的姿态,虞锦鸢对她的敌意减少了一些。
事情许是解决了,她天真地想。
小孩贪玩,对主母训话不感兴趣,才一会,虞锦鸢就有些坐不住了,把茶一饮而尽,就跑了出去。
这么不知礼数,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好。
安氏无奈地摇摇头,幸亏唐家人武将出身,对礼仪并不严苛。
虞锦鸢回到院子时发现唐戎昀送给自己的香囊不见了,她疑心是丢在了路上,便原路返回。
走到池塘那儿时,她看到父亲正在喂鱼,刚要过去,便看见丽娘出现在亭廊尽头,不由得一激灵,急忙躲在假山后。
看见了虞盛柏,丽娘似乎有些激动,提着裙子快步走来,虞盛柏闻声一看,皱紧了眉头,鱼也不喂了,扭头就走。
丽娘急忙追上去,两人拉扯了一阵,虞锦鸢只隐约听到什么“用完就丢”“我不想”几个词眼。
虞盛柏被她缠得不耐烦了,用力把她甩开。
丽娘痛呼一声,跌坐在地。
虞盛柏一愣,急忙把她扶起来,还没等丽娘借机倚在他怀里,便大惊失色,连连退了好几步,对着不远处又摇头又摆手地极力解释。
虞锦鸢转眼望去,就看见母亲倚在栏杆处冷笑,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一脸悲愤。
安氏冷眼看了一场闹剧,恨得牙痒痒,见虞盛柏心虚的模样,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虞盛柏追了上去,丽娘静静地站了一会,慢慢地走回院子。
虞锦鸢想了一下,跟了上去。
丽娘的院子毫无人气,都走到她的房门口了,连丫鬟也没看见一个。
虞锦鸢觉得直接推门不太好,便溜到窗户底下,戳开一个洞往里看。
她不由睁大眼,险些惊呼出声。
丽娘坐在榻上,衣衫半褪,正解着血迹斑斑的纱布,一条葱白如玉的胳膊上伤痕深深浅浅,一看就是为利器所伤,最新的一道还在渗着血。
虞锦鸢直觉撞到别人的秘辛,转身想跑,余光突然瞥见桌子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