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有十六大国,八万四千城。
在临海的某座县城中,有一行颇有名气的戏班子正在表演戏法。
围观的人群中一老者端坐于木椅之上,正是本县的县令潘老爷。
潘老爷年岁已高,再加上朝中没有关系,因而早就断了升迁之心,平日里就喜欢听曲看戏,像这样有名气的戏班子来巡演,他自然不会错过。
眼见着戏台上走出来一对陌生的父子,潘老爷唤过身边的班主,饶有兴趣地问道:“早就听闻你这戏班卧虎藏龙,有一对父子能颠倒时令,在春时取桃,夏时取冰,可是他们?”
戏班的老班主笑着回道:“正是!”
潘老爷来了兴趣:“巧了,如今正是春时,不如让他们给本县取颗桃来尝尝?”
老班主当即笑着答应下来。
他大步走上戏台,在那对付父子耳边复述了潘老爷的要求。
听完后,那父亲脸色一变,有些难为情地说了几句话。
老班主听完后神色一肃,大声说了几句,然后便回到了潘老爷身边。
潘老爷好奇地问道:“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老班主苦笑道:“回县太爷的话,他说眼下冰还未化,怎么可能找得到桃……”
“哦?”潘老爷皱了皱眉,失望道,“那他是不答应了?”
老班主话锋一转,笑道:“县太爷,您先别急,人间是找不到桃了,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肯定还有存货,县太爷若是想吃,他也只能到天上去给您偷一颗了!”
“哦?”
潘老爷眼前一亮,当即来了兴趣。
老班主笑着转身,朝着那人招了招手,那人拱了拱手,从竹箱取出一团绳子,约莫几十丈长。
他将绳子的一头向空中一抛,竟然真的将绳子挂在了空中。
围观的众人纷纷哗然,潘老爷也坐直了身子,一脸惊奇地望着那根绳子。
只见绳子挂在高空中,越升越高,最终升至云端,被那厚厚的云层所遮挡。
在一众惊异的呼喊中,那人揉了揉手臂,转头望着身边的少年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爬这通天绳怕是会有危险,还是你来替我走一趟吧!”
少年显得很是为难,说这绳子实在太细,万一中途绳断,岂不是性命不保?
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引得潘老爷豪气大发,扬言只要取来桃子,就赏他们白银五十两。
少年也才面露欣喜,连忙谢过潘老爷,然后抓着绳子向上攀去。
不多时,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云端之中。
众人纷纷仰起脖子,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
过了一会,天上果然掉下来一颗碗大的桃子。
变戏法的连忙接住桃子,高高兴兴地将他奉给潘老爷。
潘老爷惊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桃子,还没开口,天上的绳子突然掉了下来。
那人脸色一变,惊慌失措地说道:“糟了,一定是被蟠桃园的守卫发现了!”
话音未落,天上掉下来一颗沾血的脑袋,那人连忙捡起脑袋,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名少年。
他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潘老爷也被吓了一跳,顾不得桃子的真假,惊愕地起身。
就在这时,天上又掉下来少年的手臂、双腿和躯干,他竟是被人给分了尸。
那人将少年的各个部位一一捡起来,装进那个竹箱,然后在潘老爷面前悲痛欲绝地跪拜道:“为了给太爷偷桃子,我儿被害了性命,恳请老爷可怜可怜小人,赏几个钱料理后事吧!”
听到这话,潘老爷也没细想,连忙让人取出金银赏赐于他。
那人接下赏钱,笑呵呵地站起身,一拍竹箱道:“我的儿,还不赶快出来,多谢县太爷的赏赐?”
说着,竹制箱盖被顶开,方才还七零八落的少年,此时完好无损地出现,朝着潘老爷拱手道谢。
看到这一幕,潘老爷惊呆了,好在他本身就看多了戏法,见此情形,也不觉得自己被骗,反而率先拍手鼓掌,大声叫绝。
掌声如雷,这对父子笑吟吟地谢过父老乡亲,这才退下了戏台。
来到后台,那少年靠坐在一张藤椅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张叔,以前都是到躲进竹箱就结束,这次怎么叫我出来道谢了?”
扮演父亲的张叔一边收拾着藤箱,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小杜啊,做咱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懂得随机应变,看人下碟!”
“这潘老爷性格良善,还喜好戏法,不会将戏法视作欺瞒之罪,将来他说不定还会再请咱们戏班回来表演,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竭泽而渔……”
说到这里,张叔犯了老毛病,开始絮絮叨叨地教育起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少年满脸苦笑,一边坐在藤椅上听着张叔的絮叨,一边将心神沉入了丹田,开始蕴养丹田处那一股极为细小的暖流。
少年名为杜谦,是个穿越者,而且是穿越了两次。
第一次他穿越到了三国世界,成为了年老的陶谦。
当时的他凭借着先知先觉,成功做出了几次重要抉择,使得徐州的命运得到改变。
但可惜,当时陶谦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他仅仅在那个世界活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寿尽而终,再次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他的运气依旧不怎么样。
因为被他附身夺舍的少年,是一个被地痞揍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去的小乞丐。
杜谦原以为自己这悲催的第二世又要早夭的时候,一个戏班子来到了这个县城外的破庙。
张叔发现了他,连忙叫老班主过来看看,老班主摸了他的根骨,说他能学通天绳的戏法,于是便将他带走照料,一直到如今。
杜谦也很是知恩图报。
自从学会了通天绳戏法,他与张叔搭台,为戏班子赚取了大量的金银。
同时,老班主不忍心看到他的天资蒙尘,将自己修炼的粗浅功法教给了他。
直到这时,杜谦才终于得知,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