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凌从来不知道,时间会如此难熬。
Alan离开后,他便一直站在窗户后面往外看,殷殷切切地等着,想在她一回来时就能看见她。
他想她想的要疯了,每天只有她回来和出门时能见到,每次只能见短短的几分钟,完全不能让他满足。
然而他从中午等到天色黑透,等啊等,却无论如何都没能等来他想等的那个人。
随着时间流逝,笪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她怎么还没回来?她是不是遇到一些棘手事情了?天都黑了,她怎么还不出现?遇到麻烦了吗?
越想越慌张,但是直接查踪迹并不算是好办法。
他还记得,上次自己提了一句她过去的事情后,她愤怒而哀伤的模样,让他的心仿佛被碾碎了似的疼。
笪凌无数次看向手机里存的那串熟悉号码,无数次想要拨打,却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
就这样等到天黑,他的担忧达到顶峰。
在他的授意下,一个心腹属下方志拨通了这串号码。
对面没多久就接通,传来女孩儿疑惑的声音。
方志看了眼老板,见他颔首示意自己继续。
于是他把开了免提的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一点,离老板近一点,然后用一种推.销语气热情地说:“女士,您好,我是xx家电公司的,想调查一下您对新买的这款产品的满意程度,可以耽误您几分钟,请您回答几个问题吗?放心,特别快,不会花费您多长时间的!”
电话那头的司淼:“???”
她狐疑地看了眼手机,给这个号码标记“推销”,然后冷淡地拒绝了:“抱歉,我没有购买过你们公司的家电,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后,她便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方志看着笪凌,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笪凌双手交握,沉吟思索着。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来判断,那边没有杂音,很安静,大概率是在室内,还是安静的室内;她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那么应当是没有紧急事情要做的;态度和平时一样,不像遭遇了什么的样子。
所以,她应当是没有大碍的,处境该是安全的。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笪凌看向窗边,看见外面漆黑的夜色,有点委屈和难过。
外面的什么能绊住她回家的脚步?
方志看了眼他的神色,踌躇着不敢开口。
老板怎么看起来有点哀怨、还有点可怜?
但下一秒,他就自我否定了。
怎么可能,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笪少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这种表现,一定是他看错了。方志自我催眠。
等了一会儿,笪凌再没说其他的,方志便先离开了。
临出门时,借着关门的动作,他想起老板刚刚的神情,有点不放心,悄悄又看了老板一眼。
这一看,就让他愣住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因着良好的视力,他清楚地看见了老板的神情。
笪总眼睛里怎么水亮亮的……
那是眼泪吗?
笪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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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淼挂断电话,回到客厅,正逢温知煦为她倒了一杯茶。
司淼有些惶恐地接过茶,呐呐道:“我自己来就好,您、您太客气了。”
温知煦笑弯了眼睛:“没关系,只是顺手而已。你是on的朋友,不用这么见外。”
闻言,司淼好奇道:“阿临经常带朋友回来么?”
温知煦笑意加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要是直接说,她是笪临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子,是他的初恋,她恐怕会吓着吧。
司淼的好奇心并不算很旺盛,见状,没有继续问下去。
温知煦也适时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淼淼,你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开始画?”
温知煦自带亲和力,脾气又十分温和,没多久,就让司淼对她产生了一定亲近之意,对她这么亲昵地喊自己也接受良好。
司淼愣了下,面对来自长辈的温和目光,有些局促,小声问:“您什么方便就什么时候画,我都有空的。”
温知煦笑了笑,温声道:“不用这么拘束,孩子,现在公司的事务都是on在管,我已经退休了,在家里养老,闲人一个,有非常多的空闲时间。”
她笑意加深,目光也更加柔和:“你能来陪我,愿意和我说说话、聊聊天,让我很高兴。”
司淼被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下意识脱口而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以后每周都来看您。”
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耳根不由得有些发红。
再怎样,自己和这位长辈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对方确实脾气很好态度温和,但这样说,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知分寸?
她的社交经验非常少,也非常不善于社交,此时此刻不由得陷入惶恐中,生怕被对方不喜。
温知煦看出了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我完全不介意,相反,我很高兴你愿意来看我、来陪我。”
她很喜欢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很愿意和对方有进一步的接触。
温知煦唇角含着笑意,心情愉悦,心想on的眼光还是很棒的,不知道in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真想也见一见啊。
司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羞涩地抿唇笑了下,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柜子上摆放的一排又一排金色奖杯。
那些奖杯看着精美无比,奖项的名字也让她很眼熟,都是一些知名赛事的金奖,甚至还有国际知名赛事的奖杯奖牌。
温知煦注意到她惊讶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看到了那些奖杯奖牌,了然地笑了下,介绍道:“那些是我的孩子们经历的一些比赛的证明。”
司淼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假装不知道般询问道:“您的孩子们?”
温知煦颔首:“嗯,我一共有两个孩子,长子便是笪临,幼子叫笪凌,自幼跟随他父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