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山月把手抽了出来,指了指盘在腰间的骨鞭又指了指前方,示意自己有武器可以走在前面。
摩勒摇了摇头,埋在她耳边说:“别说你的臂腕有伤,即便健全的不得了,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也甩不了鞭子。”
他停顿了一下,重新望向了邬山月的眼睛,用满满的温柔做请求:“信我一次,我可以保护你。”
邬山月点了点头:“我从来都信你。”
二人相视一笑,重新向前,紧紧相跟。
终于来到了光亮口,浑浊的黄光从里面映照出来,把洞口烘托得很像传闻里的鬼门关,阴森森,鬼祟感十足。
摩勒紧挡在邬山月的前面,回头用眼神示意她先躲去石壁旁。
邬山月这会子倒是够听话没反驳,也让摩勒少许地放了些心。
可他自己的脚才刚挪到洞口边,就听“嗖”的一声,利剑破风,一道寒光穿洞袭来。
邬山月疾踏一步追身上前,试图来为摩勒挡下这一侵袭。但摩勒早一步料想到了这一举措,反身朝她飞扑而去,正将她整个地兜进了怀里。
此刻的摩勒就像是一件宽厚御风的大皮袄,裹着邬山月急速地贴到了一旁的石壁上。电光火石间,飞劈而来的寒剑正擦着他的后背切了过去。
惊魂未定之中,还不待邬山月有更多反应,怀抱她的温度已经陡然离去。
对手刚才的一剑落了空,正在仓皇中抽招换式。摩勒机警地抓住了这个转瞬的时机,拔地而起,飞足踏出,直接扑去了剑气的源头。
洞内传来一声尖锐的轻啸,邬山月的心也直接拔到了嗓子眼,赶忙回身追进了洞去。
一眼见得里面的摩勒安然而立,这让她直接飚出了热泪。后怕犹存,还是得靠着身旁的石壁,她才不至于因为腿软而瘫坐在地。
再一口的呼吸后,多余的眼神才注意到此刻的摩勒手里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剑,而剑梢正指着一位白发老头的咽喉。
能被摩勒夺去手中的兵刃,也就别指望这会是一位世外高人了。
满头白发,破布烂衫,脏兮兮有些佝偻,一个普通的落魄老人?
邬山月凑了过来,昏黄的光线中勉强看清了老人的模样。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面皮比树皮还皱,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双大眼泛着幽幽的光,像野狗,像饿狼,总之不像人。
邬山月忙往摩勒的身后躲了躲,啧啧地嫌弃:“还真是个……野人?”
“倒也未必,至少不是先天的野人。”
摩勒说着还往邬山月的身上靠了靠,以此来给她安全感。
邬山月这才又多出了好奇,环目将这洞内的环境扫视了一番。
一张烂木头堆砌的……破床?之所以推测是床,实在是上面铺着层层的山麻,估摸着应该是被当作了被褥。床的上方岩壁被打了孔,吊着一根细麻绳,上面晾晒着已经风干的野鸡。石头胡乱垒了个灶,上架一口黑色的铁锅,里面咕咕煮着肉汤。
倒是还挺有生活感,瞧着住在这里的年月应该不算短了。
“你……你……你们……要……要……杀……杀……”
老头儿忽然发了话,只是不知是先天的口吃还是受惊过度,结巴得特别厉害。邬山月探着脑袋听了老半天,就这么一句话也没能听个完整。她耐心不足,直接截口道:“你是想问我们是不是来杀你的,对吗?”
老头儿忙点了点头,摩勒这才想起自己还执剑指着对方。正准备收剑谢罪,邬山月察觉到了,赶忙制止:“诶,干嘛,你要放他呀?”
“放心,他应该没什么武功了,威胁不到我们。”
“诶,可能是装的呢!”
摩勒将手里的剑拿到了邬山月的眼前:“仅是这把剑本身的威力,他但凡有一点儿内功,方才咱们根本躲不过去。”
“真的假的?”邬山月半分不信,十分好奇地要去接剑。
摩勒只是稍微松了松手,还没彻底交给她,她就已经吃到了剑体的重量。
“嚯……”邬山月的眼中连冒精光:“什么剑这么重?这么重的剑也能用?”
摩勒将剑重新握稳,方便她直接伸脑袋观察。
圆头钝边无剑锋,两侧倒是寒气逼人。
邬山月拿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半分力气都没用,一道深深的口子就破上了她的手指。
“看着挺钝,却原来这么锋利?”
惊叹之余,她嘬着手指还得再批评一句:“一把剑而已,也学人搞伪装?”
再怒呼呼地瞥向了老头:“诶,老头儿,好歹一大把年纪了,戾气怎么还这么重?不过就是进来个人,你问都不问,上来就搞偷袭!生命的真谛你懂不懂?多宝贵啊,死一次就没啦!而且还用这样的一把剑,作弊太厉害了。”
说完,余光正瞄到了丢在床上的剑鞘,她赶忙跑去取了来,先在老头眼前晃了晃,郑重其事地作以说明:“危险物品,没收了!”然后赶忙招呼着摩勒将寒剑装了进去,精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贪污的意味。不想摩勒愣是没体会出来,恼得她只能亲自出马,单手把剑抢了来。然而又拿不动,只能干脆地丢在了身后,挺身挡了挡。
占为己有的意思已经明确摆出,摩勒自是瞧明白了,忙摇头示意这样不妥。结果邬山月装傻只当也没瞧懂,他就只能回身冲老头儿说道:“老人家请放心,您的东西,我们不会拿。”
“诶诶,谁说啦!”邬山月恨铁不成钢,气得直跺脚:“我们刚可是差点被活劈了欸,这就全当是他赔给我们的便好啦。”
摩勒还在摇头拒绝,白发老头儿又结巴道:“杀……杀我……杀我吗?”这显然反应慢了半拍,惊恐之色还在脸上。
摩勒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唐突,赶忙说:“老人家,别担心,我们只是误闯了宝地,绝无杀戮之心!”说完便向邬山月投去了严厉的眼神。
邬山月顶极了乐意,却还是让开了身,只是在摩勒弯身拾剑之前还是气呼呼踢了剑一脚。
眼见摩勒将长剑搁回了床上,她真心疼,扭头怒眼瞅着老头,嚷道:“看见了没?这就是光明正大,顶天立地,以德报怨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