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猫条，起身进了厨房。
今时鹿抬起头，眼看着他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紧随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像是在洗东西。
总之全程对自己视而不见。
虽然知道对方没有义务要关注自己的情绪，但不知怎么，今时鹿就是没由来的生气。
等靳逢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时，今时鹿正好也练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回房间。
结果刚迈出去一步，就被靳逢鸣叫住了。
“今时鹿。”
今时鹿气鼓鼓的回头：“干嘛？”
靳逢鸣这下更确定她今天不对劲了，端着一盘水果走到客厅的矮几前，放下后，转头问她：“过来吃点？”
今时鹿不领情：“大晚上吃水果对身体不好。”
“挺养生啊，”边说着，靳逢鸣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
现在正好十二点。
转而，他又将目光意有所指的看过来，反问道：“那怎么还熬夜呢？”
“我……”
今时鹿想说是因为改题改太晚了，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一时哑口无言。
靳逢鸣看着她：“今时鹿，我怎么觉着……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是啊，考试没及格。
心情好才怪。
但今时鹿依旧硬着嘴否认：“我没有。”
靳逢鸣自然不信：“是吗？”
“……”
还没看他的眼神，今时鹿就已经心虚了，手指不自觉的扣紧了一下衣服的布料，她心知肚明，这件事早晚都得跟靳逢鸣说，毕竟数学老师明确要求，试卷要家长签字才行。
那种不及格的卷子，她是打死都不会拿给今澜看的，所以……
到时候还是得要找靳逢鸣帮忙。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结果下一秒，就见靳逢鸣用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的说了句：“那行，那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
说完，便要起身回房间。
“哎——”今时鹿赶紧叫住他。
靳逢鸣停住：“嗯？”
之后，就见她闷着头走到自己跟前，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们这周期中考试了。”
“嗯。”靳逢鸣垂眸，见她鸦羽般的眼睫扇动了两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停了一会儿，极富耐心得等着下文，“然后呢？”
“我……我数学考试没及格……”
靳逢鸣明白了：“就因为这事不高兴？”
听他一副轻淡的语气，今时鹿觉得他这人没有感同身受，一时间，语气里的哽咽就没藏住：“你说的那么轻飘飘的干嘛？”
靳逢鸣挑眉：“那不然？”
今时鹿抬头看他，一双杏眼映着他的模样，湿漉漉的，两汪泪要掉不掉的含在眼底，小声嗫喏道：“好丢脸……”
靳逢鸣抬头抚了抚她的发顶：“又不是什么大事，跟自己生气做什么。”
说完，他伸手从矮几上抽了张纸巾，看着她挂着泪珠的眼，轻声道，“就一次考试而已，没什么丢脸的。”
今时鹿还是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任由眼泪往下掉：“老师……老师还让，家长签字……”
靳逢鸣毫不犹豫道：“我签。”
听到这话，今时鹿还是没能止住哭声，眨着眼睛，抽泣着向看他。
他弯下腰，视线刚好与她持平，掌心勾着她的后颈，将人又拉进了点。拿着纸巾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轻声哄道：
“我都是你的紧急联系人了，帮忙签个字，也没什么吧？”
说完，他用拇指的指腹在她耳垂下方的位置安抚似的轻刮了两下，她的皮肤有些凉，带着细腻的触感，他一时不太想松开，连带着那句紧急联系人，他都说的格外纵容，声线很低，连周遭的空气都显得格外暧昧绵长。
今时鹿眨了下湿哒哒的眼，看着他，顿时感觉被他抚过的皮肤都像是电流走过，身体像陷进了一片沼泽，连呼吸都是烫的。
此刻他的眼神，不知怎么，今时鹿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怜香惜玉。
见她的情绪慢慢平复，靳逢鸣才继续道：“明天拿着卷子来找我，我帮你看看。”
他说这话时，眼睛还放在她身上，目光直白通底，又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今时鹿看着他，眉心的暗痣清晰可见，禁欲又勾人，颈后，是他温热的掌心，触感明显。
一时间，今时鹿感觉心里像翻起一片滚烫的潮水，烧得她没由来的慌，她赶紧垂下眼，不敢再继续看他，吸了吸鼻子，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你这几天，不是要准备联赛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是刚哭过，她这会儿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鼻尖泛着红，胸前的气息起伏，声音也没由来的软。
靳逢鸣想了下，随口捏了个理由：“回来看猫。”
原来是这样……
今时鹿不免有些失落：“哦。”
与此同时，余光也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几根猫条包装和罐头盒，本来想说，你喂的也有点太多了吧。然而还没等开口，就在撞上他视线的那一刻被夺走了注意力。
今时鹿突然意识到，好像从她哭的那一刻起，靳逢鸣在她身上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
这样近的距离下，彼此五官的细节都格外清晰，甚至是睫毛的弧度，眼睛的颜色，唇瓣的形状都格外真切……
周围很静，静到只剩下彼此狂动的心跳，具体是谁的，今时鹿分不清了，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烫的，烫到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感知到他的气息。
今晚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同，但她又不敢细想原因是为何，更不敢再继续看靳逢鸣的眼睛。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蜗牛的触角突然遇上叶片滴落的露珠，咻的一下，收回了。
眼看快到十月底了，素白的月盘轮廓清晰，遥遥的挂着，像极了清冷的深秋。夜风带着刺肤的凉，从气氛烘人的客厅吹进来，暗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