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之症,本王当时从马上摔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便是这位郑太医给本王治好的。”
戚珩洲沉默地看一眼戚宁山,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既如此,便叫郑太医来给世子瞧瞧,说不定有更好的法子。”
江术受宠若惊,忙跪下谢恩。
戚珩洲吩咐内侍去请郑太医。
戚宁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江术闲聊。
有很多问题戚珩洲身为天子,不便开口,正好让他这个不着调的七叔问。
“世子已是弱冠之年,身边可有人伺候着?”戚宁山问。
江术偏了偏头,“身边有个小厮伺候。”
戚宁山和戚珩洲对视一眼,又笑眯眯问江术:“小厮粗心大意的哪有丫鬟周到,侯夫人就没给世子安排一个近身伺候的丫鬟?”
江术摇头,“父母担心我身体不好,便一直留我住在正院暖阁中,母亲身边的丫鬟偶尔也会服侍我。”
戚珩洲面露不屑,一般大户人家的少爷十三四岁便会自己住一个院子,家中的女性长辈会给他安排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引导少爷通人事。
江术都二十岁了,竟然还和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戚宁山已经大笑起来。
江术被戚宁山笑得面颊绯红,好在郑太医到了。
江术乖乖把手腕搭在脉枕上,让老太医诊脉。
老太医诊脉片刻,面色逐渐凝重,半晌才对戚珩洲和戚宁山道:“世子这病十分复杂,先天不足加上幼时受惊,气虚血亏,阴阳两虚。”
“能否医治?”戚宁山问。
郑太医皱眉思索,“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需要长期服药,慢慢调理。”
“只要能医治,多吃几服药又何妨。”戚珩洲看向江术,“世子以为呢?”
江术颔首,“自然。”
“既如此,就麻烦郑太医开个药方吧。”戚宁山道。
郑太医又沉吟起来,跪下道:“陛下王爷恕罪,世子这病实在复杂,老臣不敢贸然开药,须得回去和太医院几位大人稍作商议。”
“不急不急。”戚宁山道:“你们好生商议,拿出个有效的药方就行。”
郑太医答应三日后把药方送到侯府。
戚珩洲让人送江术回去。
江术告退后,戚宁山看向戚珩洲,“陛下不好做这个恶人,便让本王来做。这药方什么意思,江术心知肚明。”
让郑太医给江术诊脉,一是了解江术的身体情况,二是以送药方之名,时常提醒他。
“只要他不听话,那可就不是送药方了,宫里一并连药都熬好给他端过去。”戚宁山道。
戚珩洲摇头,“朕绝不会这么做。”
戚宁山笑着看他一眼,“陛下就是太束手束脚了,当年先帝要除显王,不就是送了碗毒药过去。”
显王是先帝兄长,有谋逆之心,先帝收了他的兵权,杀了他所有的人,最后送去一碗毒药,送显王上路。对外只说显王是病死的。
戚珩洲皱眉,“那如何一样,显王意图谋反,本就该死,江术没做错什么。”
正因为江术没做什么,所以戚珩洲想杀他师出无名,只能先哄骗他。
同时,也不能过于怠慢谢凤林,戚珩洲跟祝太后商议,以她的名义给谢凤林添妆。
祝太后对谢凤林很是失望,但戚珩洲亲自来求,她便选了几样珍宝首饰,皇后得知后,让人把之前给谢凤林预备的冬装也加了进去,一起送到国公府。
谢凤梧回娘家住了两天,和谢凤林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想费心管她和江术的婚事。
冬至过完便回安阳靖康伯府了,偌大的国公府,又剩谢凤林一个主子。
除夕当晚,她把云秩兄妹叫过来一起吃年夜饭。
云禾问:“你出嫁后,这宅子不就又没人了?”
“按理朝廷是该收回的,但之前跟陛下商议了,为了让姐姐回洛阳有个住处,就先留着。”谢凤林道:“而且等江术走了,我便搬回来住。”
云禾:“你这人真是,还没成亲,先盼着夫君死。”
“我没有盼着,只是做好准备。”谢凤林说,江术的病在这摆着,只是早晚的事。
“我前几日去侯府给世子看病,世子正在吃药,听说是宫里太医开的方子。”云秩道。
谢凤林皱眉,“方子有问题么?”
“只是寻常补气的方子,药是他们府上的人去隔壁药堂抓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云秩道。
谢凤林思来想去仍不放心,进书房写了张信笺,正打算装进信封里,让云秩去府上诊脉时带上,却见立夏跑进来通传,“姑娘,门口来了个小厮,说世子让他来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