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术坐了一会儿便去床上睡午觉。
谢凤林躺在软榻上,她没睡午觉的习惯,便拿起上午看的那本兵书。
早春午后,静谧而安逸。
这是谢凤林许久未体会过的感觉。
如果和江术的婚后生活一直这样,倒也很不错。
江术当真很能睡,一个多时辰后才醒来。
“夫人……”
江术坐在床上,试着叫了谢凤林一声。
谢凤林哼笑,“再睡一会儿,就可以用晚饭了。”
江术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起身走到软榻边。
谢凤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江术脸颊泛粉,一看就睡得十分舒服。
“你们家平日就这么睡午觉的?”谢凤林问,她幼时在家,午休也顶多一刻钟,像江家这样睡一个多时辰的,还是第一次见。
江术颔首,“睡觉亦是在养神。”
谢凤林笑,“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
江术去倒茶,也给谢凤林倒了一杯。
二人正喝茶,远志跑进来通传,“前院来了两位大人,调查昨日遇刺之事,请世子和夫人过去。”
谢凤林放下书,伸了个懒腰,“可算来了。”她看一眼江术,“你醒的还挺及时。”
江术找来昨天陪他一起迎亲的几个家丁,大家一起到前院去。
来问话的官员是东都府衙的同知袁大人,还有一位负责记录口供的师爷,态度很是恭敬。
按说应该传他们去府衙问话的,但皇帝和程阁老都交代过,此事又关乎谢将军,他们不敢怠慢,便亲自上门。
“我们已经挨家挨户问过那条街的店铺,有个人说,那袖箭是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射的。”袁大人道:“但没人说得清那人长什么样,只有一个人说,那人个子很高。”
“瑞祥当铺的人怎么说?”谢凤林问。
袁大人让师爷查了查口供记录,“瑞祥当铺的伙计并未去街上围观,因此没看到。他倒是提到了早上谢将军去敲门的事情。”
谢凤林皱眉,“他认得我?”
“下官也注意到这点,问了那伙计,”袁大人笑了笑,解释说:“他是听旁边店铺的人说起将军的容貌,才知道早上敲门的就是将军。”
谢凤林摸摸下巴。
“或许夫人看到的那黑影只是恰好路过那间当铺的屋顶。”江术道。
“也有可能。但他偏偏在那条街行刺。”谢凤林道:“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这么说,瑞祥当铺的确可疑,下官会再去查的。”袁大人道。他又依次询问江家的几个家丁。
当时大家都顾着避开沿路看热闹的人群,没人注意袖箭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袖箭上的毒是什么?这么快就能毒死一匹马,可见毒性很烈。”谢凤林说,这样的毒自然不是随处可得,连对付鞑靼人都很少用。
“已经在查了。”袁大人笑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谢凤林叹气,“还请大人多费心,大喜之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心里不安,而且以后本将军和世子出行,都得提心吊胆的。”
袁大人连连道歉,又保证他们会尽快给安乐侯府一个交代。
谢凤林和江术婚礼当天遇到刺客的事情很快就在洛阳城的勋贵中传开了。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戚珩洲干的,少部分人觉得程阁老嫌疑更大。
谢凤梧昨日就得知了此事,一直心中不安。
因谢凤林明日要回门,她便和丈夫靖康伯卫鉴暂住在国公府。
卫家祖上与太/祖一起打过仗,立下过战功,只是子孙不太争气,几代都未出过能力卓绝之人。如今的靖康伯卫鉴在朝中挂着一个闲职,因老夫人不愿离开故乡安阳,靖康伯为照顾母亲,便举家搬了过去。
谢凤梧和卫鉴打小就认识,婚后虽不算甜蜜,却也和睦。
“你不必担心,二妹不会有危险的。”卫鉴见妻子心神不宁,不由安慰道:“陛下根本舍不得伤她,刺客是直接冲着江术去的。”
“陛下那么疼她,自然不会伤她,”谢凤梧道:“只是担心她太不懂事,哪天真惹怒陛下。”
“不会的,”卫鉴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哪里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二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小事任性,大事清醒。一旦陛下要她支持,她会第一个站出来的。”
“她这样不是苦了她自己么?”谢凤梧想不明白,“只愿共苦不愿同甘,世上哪有这样的傻子。”
卫鉴笑笑,“二妹妹才不傻,她只是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谢凤梧疑惑,“什么意思?你别跟我打哑谜。”
卫鉴搂住妻子的腰,解释道:“陛下立程阁老之女为后,看似是在拉拢程阁老,实则是在向程党低头,他想无声无息把程党换了,哪有那么容易,总有一天,还得需要勋贵和武将的支持。”
谢凤梧听得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到时候陛下就不得不找林儿了?”
卫鉴颔首,“以二妹妹的聪明,一定看到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跟陛下闹,到时候她再跟陛下谈条件,陛下也只能答应了。”
条件?谢凤梧想,条件无非就是让她当皇后。
“那也不用嫁给江术吧。”谢凤梧非常看不上安乐侯一家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过是想把戏做足一点罢了,不信你明天问二妹妹,她和江术一定什么都没发生。”
翌日,谢凤林带着江术一起回国公府。
这回谢凤梧见着妹妹终于有了笑脸,拉着她问长问短,“怎么样?在安乐侯府住的还习惯吗?”
谢凤林点头,她向来不挑地方,宫中能住,谢府能住,西北苦寒之地的军帐也能住。
“我听那世子总是咳嗽,晚上会不会吵到你?”江术在前院和卫鉴说话,谢凤梧便直接问。
谢凤林想了想,“没太注意,倒是我说梦话吵到他了。”
“你们睡一张床上,她没对你动手动脚吧?”谢凤梧皱眉问。
“新婚夫妻哪有不动手动脚的?”谢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