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故久与茶百态分别之后,重新回到宅院,却发现隔壁的房间内漆黑一片,竟没人在里面。
他耳边不由得回响起方才茶百态的疑问。
“我观察许久,这人的谈吐举止与传闻中的司夏简直天差地别,你真的确定她就是司夏本人?”
白故久便将流霜的事同他说了一遍,见茶百态沉思起来,又问:“怎么,难道里面还有蹊跷?”
“不好说,不过我确实从未听过灵剑会认错主人这种事情,况且还是流霜那样的上等好剑。”茶百态摸着下巴,“此事我还得再研究研究,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即便她真的是司夏,你也得小心一点,依我看,她这人并不简单。”
他这话说得棱模两可。白故久有些不解,但他想再问清楚一点的时候,茶百态却摆了摆手,让他别追问了。
想来茶百态自己也搞不清楚心中疑虑究竟是怎么回事。占卜者从不妄下断言,没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随意乱说的。
怀揣着一肚子的狐疑,白故久告别了茶百态,没想到回到院子的时候,却发现司棠居然不在里面。
由于有了怀疑的种子,白故久第一反应是她利用完自己得到想要的消息以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了。
想到她此前和自己说的那么多话,很可能都是在欺骗自己,一股无名的怒火便从心中燃起。
他开始在大街上寻找她的痕迹,一路上问了许多的人,最后却无意间在行人的对话之中得知,南边的城门来了个活菩萨,正在施药救人,连忙赶了过去。
于是,当白故久来到南面的大街,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正在给人把脉的司棠。
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罗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饰,明明没有什么华丽的点缀,一双凤眼专注而认真,在灯光之下,竟衬托出一种出尘之美。
原来没有逃走。不知为何,白故久反而松了口气,那股愤怒的感觉也慢慢平复下来。
他来到她的身边,本想开口问点什么,谁知道她却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出现,头也不抬地道:“来得正好,帮我替这人擦一擦伤口,我毕竟是个女子,多少有点不方便。”
她这使唤人的语气,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白故久嘴角一扯,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么多,从她手里接过抹布以后,便坐在了她原来的位置上。
一边给那人擦拭伤口,他一面问:“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司棠将从司夏房中顺出来的金疮药扔给了他,说:“这些都是莲花村的村民,前些日子村子遭到妖怪入侵,这些人侥幸逃了出来,因为这里守备松散,这才逃来避难。”
这是无白山特制的金疮药,专治严重的外伤,除了无白山弟子人手一瓶,寻常人是想找都找不到。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方,挥挥手就让难民们用了。
白故久对她稍稍改观,殊不知只是因为司棠压根就不清楚这金疮药到底有多珍贵,否则就算到镇上的药铺买点寻常的药,也绝对不会这样浪费。
话休繁说。二人忙活了将近一晚上,这才将难民们的伤口处理好。途中司棠带着几个伤势不严重的青年到附近买了点吃食,分给众人,一直到戌时才得以休息。
两人并坐在石台阶上,司棠抬头望着天边的皎月,感觉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
就听白故久开口道:“那些难民,你准备如何处理?”
他看上去倒还精力充沛,显然那一点工作量对他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
司棠想也不想:“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通知无白山的人过来收场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十三弦,这些妖族摆明了就是想在各地制造混乱,让仙门的人应接不暇,好先一步找到神器的下落。咱们可不能找了它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