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吃人，害人，还会毁灭世界呢！”
“那你看见了吗？”
鲸伸着鱼鳍托住自己圆溜溜的脑袋：“听本大爷的，相信丧尸一次。”
咚。
骇人的拖拽声在他们面前停了。紧接着，琵安娜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碰自己的手指。
“?——”
之前失去目标声音来源的丧尸们，又借此重新确定方位。他们越聚越多，但却井然有序，整条街成了天然的观众席。
啊，这首曲子，她太熟悉了，是《梦中婚礼》。
乐音犹如流水，洗涤着沾染上血腥味的风和阳光。高楼们林立，像固定在背景板里的一万幢寂静。
弹着曲子的那双手明明笨拙又僵硬，却听得所有眼睛们都想哭。
尤其是琵安娜，毕竟刚才她大着胆子看了面前这位丧尸一眼，现在琴弦颤得很厉害。
“我现在说话……他们能听见吗？”
琵安娜悄悄挪动支撑杆，将琴盖大开。
“当然不能啊！你什么时候在人类世界听见过钢琴说话？！”
钢琴撇撇嘴。自己明明在陆地上还能听见鲸鱼吹牛呢。
“好吧……那既然这样，”琵安娜深吸一口气，“这位丧尸小朋友！你……你弹得很好听！其实……其实我自带琴凳的！下次打个招呼，我提前帮你拿出来！”
眼前半张脸被大火烧毁，身上红裙子只剩一半，坐在搬过来的垃圾桶上才能演奏的小丧尸什么也没听见，她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弹奏曲子时却让人觉得她似乎在微笑。
“都说了别人听不见啦！”
“就、就是因为听不见才可以说的嘛！”
琵安娜已经把周围那些丧尸们的举止看在眼里，先前那些恐惧、厌恶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那只系统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有些以貌取人了。
会弹钢琴和听钢琴曲的丧尸，一定不会是怪物。
一曲终了，小丧尸从垃圾桶上慢慢爬下，乌黑手指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丝绢，开始在琴键上吃力又小心地擦起来。结束后，她一步一步挪到另一位丧尸，也就是最开始吓到琵安娜的丧尸跟前，伸出手抱住了对方已经断掉的双臂。
琵安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差点泪如泉涌。
只有鲸在那瞠目结舌，顶着脑袋上的惊叹号用力嚎叫：“隐藏道具！是隐藏的金色道具！”
琵安娜带着哭腔问他：“什么呀？”
“那块白色手绢……天啊，第一次就出金，欧皇！”鲸差点儿老泪纵横：“我仰了个泳的，天糊开局出奇迹了……”
破碎乐音仍然萦绕在琵安娜心头久久不散，她根本没心思去领会这几句话的意思。
刚才聚集此地聆听乐曲的丧尸们慢慢散去，他们仍然眼球浑浊，灵魂似乎早已弃这副破碎躯体而去，但如今在琵安娜看来，他们安详又悲壮。
“去吧，皮卡娜！咱们的目标就是，把那块白色丝绢搞到手！”
小鳍一挥，鲸戳亮脑袋上的醒目惊叹号：“我们需要接近那只，草莓味的小丧尸！”
“好。”
琵安娜答应得很干脆，这个字吐词清晰，干净，似乎没有夹杂其他情绪。
“但、但是……我现在动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