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吃饭呢,你还是小孩,等你长大了再去。”
像是被劝动了,她用勺子挖起一勺被切短的土豆丝,塞进自己嘴里。
荀铮看着觉得她有趣,低头瞧自己捏筷子的右手,“甜甜是个左撇子呢。”
“跟盛寻一样,盛寻也左手拿筷子。”余照妈妈补充,“以前吃饭,盛寻不能坐在圆圆右边,要不两个人的手打架,哈哈哈哈。”
“那盛寻写字也用左手吗?”
“这倒没有,盛寻写字还是用右手。”余照讲。
“荀律师,来尝尝这个,”余照爸爸将糖醋排骨往荀铮面前推,“盛寻就爱吃这个,我每次做,他都能多吃一碗饭呢,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吃。”
话题好像都是关于盛寻的,却谁也不觉得腻。
甜甜看没人注意她,鬼鬼祟祟地捏起餐盘里的西蓝花往地上一扔。
盛寻惊奇地“唉?”。
她瞧瞧蹲在眼前陪她吃饭的爸爸,有点心虚,但是向来也不怎么怕没有威慑力的爸爸,所以壮着胆子捏起另一小块西蓝花,那架势像是非要把这种蔬菜清除出自己的餐盘一样。
“甜甜,不许扔了。”
盛寻严肃地看她,她的小胖手在空中顿住,似乎是纠结要不要听话,很快这奇怪的动作就被余照注意到了,余照立刻问。
“干嘛呢?”
几个大人的视线都看过来,她讨好地笑笑,假笑着将西蓝花直接塞进自己嘴里,被噎得一个激灵,余照被逗得想笑,扭头飞快清清嗓子,才转回来一本正经的,
“不许挑食,知道吗?”
没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吃过饭荀铮就被带到沙发上被安排跟甜甜玩,余照坐在单人座上捧着茶休息。
“小余在做什么工作呢?”
“在一家加工厂当会计,还行,挺清闲的。”
荀铮点点头,“之前你说明天就放假了?”
加工厂开始了过年的假期,兼职的超市却不休息,但这件事儿就没必要讲了。
“明天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是这样,我爸妈明天下午两点左右到。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见见他们,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不见。”荀铮立刻补充,毕竟盛寻去世,婚姻关系也同时消失了,余照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我明天没事,我跟你一起去接叔叔阿姨吧。”
余照放下水杯,甜甜立刻凑上去就着妈妈的杯子吸溜了一口水。
“那真是太好了,”荀铮搓手,
“还有一件事儿,我爸妈还不知道盛寻去世的事儿,我妈特别期待能见到盛寻。”他说着去捏自己的眉心,“我都不忍心告诉她,就连我,都觉得心情大起大落的。”
“这件事儿确实不太容易接受。”余照看着甜甜,“明天来我家再跟她慢慢讲吧,有甜甜在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她伸手摸摸甜甜的额头,这是盛寻生命的延续,至少对于盛寻的妈妈来说,没有彻底地失去盛寻,就如同她一样,有个活生生的小人,带着与他相似的影子,可以供她们怀念他。
甜甜喝完水大大咧咧一抹嘴,现在两个爸爸一模一样,并排坐在沙发上。经常见的爸爸,抱臂严肃认真地盯着她,新见的爸爸满脸慈爱,甜甜认真想了想,还是更喜欢黑色外套的爸爸,所以就吭哧吭哧地爬上沙发,扑腾着小短腿,坐在盛寻怀里。
再抬头看盛寻时,他的表情轻松多了,在荀铮眼里只是孩子爬上沙发坐在他旁边而已。
荀铮来得匆忙,带着的外套是考究剪裁得当的毛呢大衣,帅是帅的,却根本抵不住北方1月份的寒风,出门前余照妈妈热情地把盛寻的羽绒服找出来给他套上,
“穿几天吧,你这外套太薄了。”
所以今天来接站的荀铮穿着盛寻的黑色羽绒服,干脆把眼镜也摘了。
“我这样像盛寻吗?”
余照看过去,荀铮的表情凌厉,而盛寻是温软的,很少在盛寻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摇摇头示意不像。
余照今天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捯饬来捯饬去,结果还是按自己平时的样子出门了。
盛寻被她纠结的样子逗笑,很快余照就打开衣柜换衣服,他站在旁边又想看又不好意思,最后用手捂着红脸,在指缝里用亮晶晶的眼神瞧她。
出站口屏幕上显示车已经准点到站。没过一会儿,她感觉到旁边的荀铮伸直胳膊挥了挥手,不免紧张地咬咬嘴唇。
余照想,她曾经纳闷牛翠花是怎么生出盛寻这种长相的儿子的疑问今天终于有解答了。
盛寻在一众动辄185和190的北方人里,身高勉强窜到了178,清秀白净骨骼纤细,总被打趣像个南方小男孩。
原来不是像,而是他本来就应该是南方水乡长大的孩子,而不是同余照一样,出生在冷冽北国风雪里。
盛寻长得很像妈妈。
盛寻的妈妈个子高挑,穿着大衣踩着高跟鞋,人到中年的优雅气质在人群里无人能敌,她的双眼皮与眼睛流畅的弧度平行,精致漂亮,眼尾走势微微下垂,带着点无辜感,相比盛寻懵懂温软的眼神,多了一份慈祥和缓。
盛寻爸爸喜气洋洋地笑着拎两个人的行李箱。等到人走近了,余照率先问好。
“叔叔阿姨好,我是余照。”
“哎小余,你好你好。”盛寻妈妈连忙握住她伸出来的手。
今天的甜甜午睡醒了揉揉眼睛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小女孩睁着圆眼睛跑到余照身边,被余照抱到了谢淑梅夫妇的面前。
“甜甜~”谢淑梅高兴地向她摊开双手,“奶奶抱抱。”
她就乖顺听话地窝在谢淑梅的怀里,让爷爷奶奶连连夸赞乖巧懂事。
余照妈妈讲,“这孩子多亏有盛寻那一半基因,要全是随余照,那这孩子得像个小倔驴。”
“寻寻也这么乖吗?”谢淑梅感兴趣地问,“铮铮小时候特别淘气,我们没少揍他。”
“我就没见过盛寻有红脸的时候。”余照妈妈感慨。
“甜甜,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