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本能没有贴着余照的手晃腰。
她亲着他的侧脸。
“盛寻....”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全世界的热度都消失了,如坠冰窟般冷得他发抖。
他被无尽的冰冷海水包围,冷得连骨头都在打寒颤。
他下意识推开余照,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干脆坐到了余照的对面平复呼吸。
她什么时候叫自己的名字都好。
唯独不能是刚刚,唯独不能是他明知道自己乘人之危也厚着脸皮被余照爱抚的刚刚。
这提醒了他他在做什么。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企图让他上头的身体清醒一些。
看窗外时才发现他们在的轿厢已经开始下降了,甚至就快要回到平台处了。
十点半了,已至深夜,盛寻便打了个车送她回去,还好余照喝醉了也很老实,只是非要在车上窝在他怀里,把盛寻臊得不敢去看司机的脸。
余照在楼道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我要睡觉了。”
“好...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用,我能自己上楼,你这人,懂不懂tou情。”
她一脸你真无语的表情,然后慢吞吞拾阶而上,感慨万千。
“真是不能跟傻子结婚。”
盛寻莫名其妙地眨眼,心情复杂跟她挥挥手道别。
最终还是不放心,在余照家的下一层楼道里竖着耳朵听,听到她家的铁门合上,才放心下楼。
那天他好像感觉不到外面的冷空气,公交早已停运,他一路叹着气心情悲凉地走回家。
他想不明白。
他跟“她的哥哥”哪里像。
余照好像把自己当做了一种情感替代,所以才对他这么好,如此关怀,如此妥帖,其实是透过自己在看喜欢的人。
今天这样难过是因为跟那个人感情不顺利吗?
所以她才如此不开心。
他在冷风里笑出声,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间就变得冰凉。
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最终来到他心上,也没有再次拥有温度。
怎么办呢,明知道是替代品,他都不能拒绝余照。
对余照说不出一个不字。
自尊心跟余照这个人相比不值一提。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打上了无形的印章,属于余照的印章,就刻在他的皮肤里。
他甚至不属于他自己,全归余照支配。
第二天一早,进教室的时候他一眼就瞥到了正放下书包往外掏零食的余照,将酸奶瓶放进桌洞里,和顾江帆小声讲着话。
他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胆怯,想让他立刻转身就逃。
下一块地砖仿佛是什么带着滔天巨浪的深渊,他始终没有勇气踏上那一步,余照对他的态度真的会影响他的心情。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心里打鼓七上八下挪到自己的座位。
“盛寻今天脸这么白?”
顾江帆打趣,余照也回头望过来,来了,审判之时来了,盛寻头皮发麻地盯着自己桌上的教材,空气凝滞,他攥紧拳头没有讲话,想听余照说什么。
“是有一点,”
余照无比坦然的语气,“你昨晚没睡好吗?”
盛寻唰的抬起头来,跟疑惑的余照四目相对。
她什么酒品啊,居然真的不记得。
盛寻舔舔自己的唇瓣,生出来一点委屈,
“还行吧。”
何止是没睡好,他回家了躺进被子里,满脑袋都是余照哼哼唧唧的样子和与她亲吻时舒服得毛孔都张开酥麻到头顶的感受,一边难耐地想她,一边又因为她喜欢别人痛苦。
最后,他甚至充满恶意地希望,余照一辈子也不要得到她的“哥哥”,这样他就能一直代替他了。
早自习是语文课,课代表刘艳艳将要背的标题写在黑板上,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盛寻看到余照将书翻到对应的页码,看了几眼就胳膊撑住脑袋,开始犯困,疲乏得不行,困得脑袋一点一点。
他从自己的座位望出去,早上刚升起的朝阳带着淡淡暖意流进来,贴在皮肤上让他觉得无比珍惜,想到这,他干脆伸手打开了窗户。
附近的同学都沸腾了起来。
他连忙在怒骂声里把窗户合上。
余照从困乏中被冷风一激,半睁着眼睛望他,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有。”盛寻低头瞧瞧自己的教材,“你记不记得你昨晚干什么了?”
余照歪歪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和你....”想到昨晚的庆祝是个秘密,她模棱两可地讲,“去吃饭,然后我喝多了,就回家了。”
“没了?”盛寻哭笑不得。
“没了。”余照坦然,“应该有什么吗?”
盛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余照,以后别喝酒了,行吗?你酒品真的很差。”
“你现在还是个小孩,你不懂酒的快乐,喝醉了以后会觉得轻飘飘的,会有种想原谅全世界的感觉。”她美滋滋说完,盛寻只觉得难过,她完全不记得就算了,还说自己是小孩,昨晚也是,只给了自己一个杯底。
他不开心地垂眸,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关于他的初吻只有他自己有这份回忆了。
还是那么激烈的...脸颊发烫,伸手将书立起来挡住自己的脸,示意余照自己不想再聊天了,看到余照转回去,他将书放下来。
以前他对余照的幻想是朦胧绮丽的迷幻梦境,而现在余照亲手把他拽进了现实里,他如今对余照的渴望是真切而黏腻的热烈,那一点幻想她的羞耻好像被抛弃了,在主人的默许下,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蠢蠢欲动。
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想再来很多次。
牛翠花和盛立业的冷战没有持续很久。
下一个周末,牛翠花就跟在姥姥的身后不情不愿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