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己该为他考虑的事儿,因为没有时间了,原本想带着他学习的,但是计划以前,说不定不用等到下学期开学,盛寻就能回家了。
时间太快了,流沙一般,让人只剩下徒劳的感慨。
“我到底忘了点什么呢。”
夜里余照坐在书桌前,将三千九百块重新数了数,拿出四百塞在自己平常用的钱包里,剩余的用信封装好。
原地转了一圈,又伸手去拎自己的行李箱,比预想中的沉,让她没拿住脱了手,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咚响。
“圆圆,你干嘛呢?”林美珍推门纳闷地瞧她。
“没事儿,妈,我翻翻我的衣服,我去年有一件衣服不知道放哪儿了。”
她笑嘻嘻的。
林美珍翻了个白眼,“轻点吧祖宗,这么晚了,楼下的叔叔阿姨肯定被你吵醒了。”
“我一定小心。”
“想一出是一出。”
余照赔笑把她妈目送出去,将箱子里自己的衣服都掏出来塞进衣柜里,坐回书桌前抽了张纸开始列清单。
【洗衣液】
【洗发水】
...
今天两辆公交也是一起到的校门口。
余照幼稚地故技重施,盛寻清瘦的身影越来越近,在接近她时脚步缓慢了一下,然后继续低着头向前走。
余照开心地从路边的灯柱后面蹦出来拍他肩膀,
“哇,吓...吓死我了。”
他流畅的柳叶眼都睁圆了,神色认真地说着。
余照本来开心的大笑立刻收了回去。
“你演得好假。”她不满意地跺了跺脚,“你根本就没被我吓到。”
盛寻无措地咬了咬嘴,“对不起。”
“你是不是下车前就看到我了?可你那辆公交在我的身后哎。”
“嗯...我能认出你的鞋。”盛寻吸了下鼻子,“其实光看一部分我就能判断出来是不是你。”
“这么神?”
“嗯,看不见也能知道是你。”盛寻腼腆笑了,“你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儿。”
“神经病。”
盛寻快步追上大步迈出去的余照,“你在哪个考场啊?”
“五号,你呢?”
“十六号考场。”
余照皱着眉头算,“那你这是年级第多少名啊?”
盛寻不好意思地回答她,“第472。”
“咱们年级好像是620个人,”看到盛寻蔫头蔫脑的模样,余照又安慰,“你从吊车尾变成中下游了,进步好多,下个学期肯定能变成中游。”
她的成绩倒是提高了很多,一方面是现在还没分文理,考试的科目众多,大家各有短板。一方面是这次回来她很少在课上划水,而且很多知识已经学过,再次掌握接受速度会快一些,导致她的成绩几次月考都很不错。
只要她不要再像上辈子一样高考时大作文跑偏到喜马拉雅山脉去。
【住宿舍的话如果是上下铺就选上面,不然下铺可能会有人随意翻你的东西。】
【牙膏不要放在外面,会被别人偷偷用。】
【晾着的衣服也要多注意小心被偷。】
这几天她不断回想盛寻曾经跟她说过的,然后提醒现在的盛寻,免得他再经历一次。
【要提防有人对你动手动脚,这条超级重要,不止要防着女生,男生也要防。】
针对这一条,她发完了咬咬牙,又补充,【上一条超级重要,男的(不管多大年纪)都是提防的重点对象,谨记谨记。】
看到盛寻再三保证,她才稍微放下心来,上次高中时期他们的聊天短信不算频繁,也只是说说近况。
这件事儿还是后来的盛寻跟她讲的,说有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同事总是跟他勾肩搭背距离很近。
最开始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那是和蔼的说话温柔的大哥,直到有一天他睡醒了发现那个人坐在自己的床边,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摸他的腿。
余照听到这一阵无语。
她憋了半晌,又问,“所以这人把你当做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那时候两个人已经快要结婚了,话题自然没什么禁忌,盛寻嘶了一下,然后努了努嘴,
“可能是把我当做下面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不厚道地笑了半天,被不开心的盛寻抱着挠痒痒,
“哎呀哎呀,你别恼羞成怒嘛,这种经历女生多多少少都经历过。”
余照接着说,“我们都习惯性地保护自己了。”
她开始回忆自己的长大过程里,小学时候和周围小区的孩子玩捉迷藏,有个十几岁的高中生总喜欢和自己藏在一起,甚至还想偷偷地亲她,被她敏捷躲开了。
有一次回家的路上被那个男生突然从背后抱起来,然后被摸了胸。
公交上有莫名其妙装睡将头贴在她肩膀上的奇怪叔叔,大学时附近有暴露狂,有小时候当着她面换衣服还出声让她看一看的远房亲戚。
年纪小的时候不太懂这些,只是在长大后的某一天恍然大悟,然后感觉像吞了苍蝇。
盛寻听她说完这些,不高兴地埋脸在她肩膀上,
“这些人好讨厌,我想打死他们。”
“那个总是占我便宜的高中生听说后来出车祸死了,我家那个亲戚人生路也不太顺,这证明了做人真的要积德。”
盛寻咬咬她的肩膀,“真可恶。”
“我大学寝室晚上聊天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有类似被恶心到的经历,只觉得现在变态太多了。”
她将思绪收回来,又给盛寻发,【我快要到了,你是不是已经在检票口了。】
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就到了假期,牛翠花几乎是迫不及待就要把盛寻送出家门去打工。
这一年候车室还可以随便进,不查车票,甚至还有站台票,可以送亲属到火车上。
人来人往,年关将至,平日没有人流量的小小四线城市也重新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