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谢。”
“客气什么呀,快继续吃吧。”
自从醒了妈妈就没怎么跟她讲过话。
余照躺在自己的床上,捂住脖子上的纱布,在尽量不动头的前提下,挣扎着坐起来,枕头边,书桌上,哪儿都没有。
她的手机呢。
林美珍面无表情走进来,瞧她一眼就打开衣柜拽出来洗过的卫衣,
“换衣服。”
“干嘛?”
“等会儿盛寻亲生父母要来感谢你。”林美珍没好气,“你穿着睡衣接锦旗?”
“你干嘛阴阳怪气的?”
“差点把自己血流干了,你问我为什么阴阳怪气?”将卫衣扔在床上,林美珍拉开桌边的凳子,斥责她,
“余照,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怎么就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昨晚真死了怎么办?你让不让我活了?”
林美珍越说越生气,看到余照垂着眼不说话,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着说着就伤心了。
“我跟你爸多信任你,你就给我们这样的惊喜是吧?啊?我们俩上了一天班,回来了刚在家歇一会儿,就接到你们老师电话了,说你...说你用刀抹脖子,我们俩都不敢信是你干出来的。就因为盛寻?因为一个男生要死要活的?”
“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什么好说的,”余照轻声回答,
“我只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昨晚脑子里只剩下了谁也不能把盛寻带出办公室这件事。”
“那是盛寻的事儿!盛寻就是被带走又能怎么样!他是个男孩他还保护不了自己吗?用得着你在这保护他?”
她又不讲话了,林美珍也强硬了态度。
“余照,以后不许再跟盛寻有任何的来往,你们俩给我彻底断了,听到没有?”
“我手机呢?”
“你手机我收起来了,以后看你表现再给你。”
“妈,”余照不高兴了,“没有手机我很不方便。”
“你想方便什么呀?方便跟盛寻联系?几百条短信还不够?”
“你看我手机...”余照笃定地讲,“你过分了,妈,你看我手机?”
“你口口声声说没谈恋爱,结果发几百条短信,平日里嘘寒问暖的,是吧?你们军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俩不对劲,我都忍着没说,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余照。”
“我们军训的时候还不熟呢。”余照纳闷。
“在医院你亲他!我都看见了。”林美珍咬牙切齿,在唇缝里吐字。
“我那时候不是发烧了吗?我肯定是昏头了啊。”
林美珍置若罔闻,
“你现在给我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再跟盛寻拉拉扯扯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三个大人好一阵寒暄才落座,余照就一直维持着客套礼貌的微笑,脸都要笑僵了。
“破费了,”林美珍不咸不淡地说完,站起来给对面的夫妇两倒水。
“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讨论了好一阵盛寻被拐卖的问题,谢淑梅才将话题转到余照身上,温和地问她,
“小余,阿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句小余让余照小小恍惚了一下。
“你是怎么发现寻寻不是亲生的?”
“啊...这个,”余照摸摸鼻子,“我有一次见到他爸妈了,觉得长得不太像。再加上他爸妈对他也不好,他高一上半年的学费是中考以后在超市当理货员挣的钱,上个寒假,也不顾盛寻的想法非把他送去锦绣的电子厂打工,乌烟瘴气的,又累又难熬。盛寻的工资按照他们原来安排的,除了交学费的部分,剩下都要上交给他们。”
“他们这样对他?”谢淑梅漂亮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比这还苛刻的事儿多了去了,他养父母吵架,一个离家出走,一个房门反锁,盛寻大晚上的没地方去...”说到这她心虚,“在小区花坛里坐着。他爸妈对他,想扇巴掌就扇巴掌,想踢就踢一脚,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谢淑梅揪住自己领口的衣服,“他都没跟我们说。”
“盛寻就这样,不太擅长跟别人说自己的事儿,去年十月份,我们这天气已经很冷了,他还在穿单层的鞋呢,他爸妈..养父母根本就不关心他。”
余照总结,“所以说他们还敢跟盛寻要抚养费简直是不要脸。”
林美珍清清嗓子。
盛寻的事儿都是由余照讲给谢淑梅他们听的,中间她口渴,低头脖子很疼,就动作艰难地缓慢喝水,桌上的三个人都眼睛盯着她喝完,然后等待她继续讲。
“我们本来是受害者,这件事儿我们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荀自强讲,“打官司打到底,他们让我们互相错过多少年,简直是罪大恶极。”
“小余,还有件事儿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阿姨您说。”
“我们想着把寻寻转回锦绣去上学,你可能还不知道,寻寻实际上是1993年出生的,正常的话现在应该在读初三,我们建议中考后,就给他买个自费生的名额,这样就能跟铮铮一起上学了,需要重新读一遍高一。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盛寻很适合学理科,他理化生主要是基础不太好,要是补补课很快就能提上来。”
谢淑梅笑了,“你跟徐老师说得一样,所以我们想着,在我们身边的话,从高一开始重新来,也是给他点提成绩的时间。”
“嗯,挺不错的。”
谢淑梅叹气,“现在问题就在寻寻自己身上,他想在这边住校,不想跟我们回家。”
“啊?”
余照愣住了。
“我们俩怎么劝他就是摇头。”谢淑梅愁云满面,
“孩子刚刚找回来,我们本来就不好强制他干什么,说话都不敢提高音量。但是你说真把他一个人放在这边上学,我们也实在不放心,还是想一家人在一起。”
“我们看寻寻很听你话,你看能不能帮叔叔阿姨劝劝他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