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顾江帆笑点低似的,喝着水的动作停下来狂笑,盛庭竹连忙抽出一张纸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衣服上的水渍。
厕所在亭子后身的小小山坡上,还得爬一小段蜿蜒山路。
“你笑起来超级可爱,以后多笑笑,圆圆。”
“每天都笑的是傻子。”
余照说完了,盛寻一直看着她笑,感觉眼神里能流出蜜来,她一本正经,“你现在这样也很傻。”
他们两个踏上石阶的步速相同,这一时刻余照有种以前跟盛寻吃完了晚饭出门压马路的错觉。
看大家都吃不动了,盛庭竹催促,“收拾吧,咱们还有最有意思的鬼屋没玩呢。”
鬼屋是大家都很期待的一个项目了,为了游戏体验,工作人员在前面放着栏杆,一次只进四个人,余照和盛寻正好和不认识的两个男生排在了一起。
余照惋惜地朝顾江帆和陈欣雨挥手。
一进门,就是空调制冷效果拉满的小隔间。
两具骷髅挂满灰尘与蛛网,对坐在腐朽的桌子两边,门就在其中一个的身后,前面两个男生很快就笑闹着快步推门出去,越来越远了。
余照咽咽口水,向盛寻凑近点。
盛寻也是第一次来,显然不比她自在多少,察觉到余照凑近自己,他在昏暗的小隔间里,隔着衣服袖子牵着她的手腕让她安心,领着她往门里面走。
推开门余照就觉得后悔了,明知道胆子小,干嘛要来玩鬼屋这种东西呢。
隐隐还能听到前面两个男生惊诧的尖叫声,余照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寒毛直竖,不断有墙边突兀窜出来的冷气和怪异鬼叫把她吓一跳。
“往哪儿走啊?”余照颤巍巍地问。
眼前是两排破败的文件柜,上面洒满了血迹和手印。
盛寻出声,“路应该在文件柜后面。”
“那那那那走吧。”余照壮着胆子说。
盛寻安抚地摸摸她的胳膊。
恐惧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你有对于它的预感,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惊吓,由此产生的恐惧让她手指发抖,静得连脚步声都能听见。
刚刚踏进文件柜的中央,黑暗里就蹦出来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露出一只无神的眼睛,余照尖叫一声抱着盛寻的胳膊,闭上眼睛不肯睁开,
“吓我一跳...吓死我了。”
一路上很多时候他们俩都维持着盛寻一声不吭,余照一惊一乍的状态。
余照发现盛寻也不是不害怕,他只是不怎么表现出来,只是轻微地屏住呼吸或者大口吐气。
直到,他们俩走进了下一个布景。
装修成了停尸房模样的布景。
昏黄的,破旧的停尸房,灰尘极大,床上的白布被掀开一半,血淋淋的残破尸体,床边还有一个医用的手推车上满是废旧的医疗器械。
余照尖叫一声,就紧紧扑在盛寻的怀里,手抖搂住他的腰。
“抱着我抱着我,求你了,求你了。”
盛寻这次没被布景吓到,反倒被余照激烈的反应吓得小小一抖,但余照从未表现得这么害怕。
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将余照抱着,看她还是发抖,就将她的棕色帽子摘下来,拉上她卫衣帽子,将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前,免得她能看到什么。
“别怕,余照,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他的衣襟前面一片温热,余照惊惧到了极点吓哭了,这让他手足无措。
“别怕,现在就出去。”
余照只能倒退着走路,两个人走路的速度慢得厉害。
“盛寻..呜呜...你别死...行吗...”
盛寻哭笑不得,“嗯,我好好活着。”
“你死了我好难过啊...我每一天都想你...”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埋在他的胸前一直哭,盛寻的动作停了下来。
余照一直都不快乐。
他知道的,这一刻的余照像是爆发开了感情,抱着他大哭,他突然就很想让她好好哭一通,哪怕他根本不明白余照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我...我难受得要死了...”盛寻安抚地抚摸她的背,“我每一天都痛苦...”
出来时余照的眼睛都哭肿了。
坐在休息的座位上眼神呆滞,偶尔还会有透明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来。
盛寻心疼地蹲着看她肿胀的眼睛,用纸巾的一角给她擦眼泪。
“自己坐在这害怕吗?”余照茫然地看他。
“那边有卖冰淇淋的,我去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我要香草味的。”她的嗓子都是哑的。
“嗯,”盛寻把她眼角新流出来的眼泪抹掉,“我马上回来。”
后面四个朋友从出口窜出来,是意想不到的三个人袋鼠一样都扒着盛庭竹,身材高大的体育生一脸无奈地提醒。
“出来了,各位。”
“王梓,你刚才一直推我。”顾江帆哀怨。
两个人拌嘴吵起来,余照吸着鼻子看他们,又将目光放回冰淇淋车前的盛寻身上。
他的背影身形流畅挺拔俊秀,美好得不像话,一辈子在她的审美上乱蹦。
她闭了闭眼睛,上辈子这些话闷了太久,说出来以后真的很畅快。
是时候了,别想那么多,活在当下。
那个被水泡着的,肿胀泛白,满身腥气的盛寻,距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更近的,是眼前这个大步走回来,青春洋溢的盛寻。
她不该被过去的结局限制住,私自认为他们无论怎么也不得善终,这一次,只要她不再犯错,多多关注盛寻,不再对他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和恶语相向。
她就能留住盛寻。
跟他...跟他白头到老。
看看八十岁的盛寻到底会不会是帅老头。
“盛寻?”
盛寻在超市货架边抬头,染了一头银白发色的男生看到他的脸就笑了,自来熟地搭住他的肩膀。“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