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居然让我自己打三轮车回家,路上当时还没啥路灯呢,到处都黑乎乎的,司机还是个五大三粗的男的,我真是提心吊胆一路啊,到家的时候都在害怕。
第二天我就跟亲戚说了,说这个男的不行,他还跑来我家问我,问我他为什么不行,说看电影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余照出声接话,“这人是不行。”
“可不呗,姑娘,我跟你说啊,这女孩嫁人,是真得千挑万选啊,一定要选好的,可别想着什么有缺点凑合一下,凑合不过去!真结婚了根本忍不了。”
阿姨说着说着义愤填膺,
“我就是,我后来跟另一个媒人介绍的相亲对象结婚了,结婚以后,哎呀,吃了饭就把嘴一抹躺在那看电视,大肚子流油的,看见他都不烦别人。
衣服你要是不想着给他洗,那他能正面穿三天反面穿三天,在家里就是大爷,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天天看他我就来气,所以我现在就出来跑出租,省得在家看他来气。”
红灯映射出的光在雪夜里极美。
像是模糊像素世界里,唯一一朵绽开的红梅。
出租车前的雨刮器规则地来回摇摆,将落在前窗的雪拨开。
余照拉拉盛寻的袖子,他低头时余照几乎能闻到他的洗发水味道,她凑近盛寻白净的侧脸轻声说,
“学着点,以后可不能这样。”
他几乎称得上是惊愕了,愣愣看着余照,几秒之后,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捡了钱一样。
“我学,一定学。”
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余照就发现,盛寻很勤快,也很爱干净,但他并不是一个会追求生活品质的人。
很糙。
比如这人一块肥皂洗自己,一块肥皂洗衣服。
厕所的纸就那样大咧咧地放在暖气上,洗澡时会被水浸湿,但他都不在意,干了以后变得皱巴巴也看不见一样继续用。
所以当余照的各种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头发精油等瓶瓶罐罐在收纳架上排列整齐进驻两个人的浴室时,他的肥皂看起来是那么的寒酸,被打发去了洗袜子。
在第二次因为洗衣服被训后,盛寻才明白贴身的衣服不能和外套裤子一起扔进洗衣机里,余照问了才知道他在家里都是一个大大洗衣盆,将所有要洗的衣服大杂烩一样一股脑扔进去,他就坐着小凳子用搓衣板挨个搓。
尤其是,盛寻甚至习惯性地给她洗内衣,第一次在阳台看到自己的内衣悬挂晾干的时候,余照都惊呆了。
“你怎么把我的内衣洗了?”
“顺手的事儿啊。”他微微一笑。
“不是,你怎么能洗我的内衣啊?”
“我在家里也会洗我爸妈的。”他眨巴眨巴眼睛。
“你爸的就算了,你妈的也让你洗???”余照拧眉头。
“是啊,怎么了?”
他似乎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他只是讨好地笑笑,
“我不觉得累。”
“这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盛寻,这是....是逾越了边界的感觉,你懂吗?反正以后不许碰我的内衣,我自己洗。”
盛寻的手伸过来,轻柔地覆盖住了她因为温度低而冰冷的手背,那么熨烫。
余照没躲,这似乎是鼓励了他。
干脆两只手都伸过来,将她的两个手掌都合在自己的手心里,给她暖手。
“手好凉,明天戴手套吧。”
余照摇头,“戴手套不方便。”
“明天我哥说想跟咱们一起吃晚饭,”看到余照没反应过来是谁,他又说,“盛庭竹。”
“哦,那就来呗。”
“那明天见。”
雪夜里的盛寻好漂亮,余照走进单元门前,回头去看,盛寻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着的,衬得皮肤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双精致的柳叶眼清透闪亮,注意到她回头,他笑着挥挥手示意她快进去。
第二天盛庭竹说明了想一起吃饭的来意。
“你想问江帆生日送什么好?”
“嗯。”
盛庭竹小小内双,配上高挺鼻梁和厚唇,如此坚毅的脸上是不匹配的忐忑。
“如果你们能给她邮东西的时候顺便着把我的也邮过去那就太好了。”
严厉分到别的班后,盛庭竹就坐在了他的位置。
同桌是王梓,前面是余照和顾江帆,按理来说这个位置得天独厚,但余照观察,他跟顾江帆是没怎么说过话的。
两个人似乎特意避开对方,不像余照,经常开口跟盛庭竹借作业。
对于身后两个人都喜欢江帆这件事儿,她还背地里暗戳戳问过江帆,会选哪边。
朋友当时开朗一笑,“圆圆,从小到大,我遇见过太多喜欢我的人了。”
余照认同地点头,她没有夸海口。
不仅仅是长得漂亮,更喜人的是她看着就活泼元气,谁会不喜欢这样青春洋溢的女孩呢?
就连余照自己都会偶尔看着青春版朋友的脸感慨可爱,喜爱地上手捏她脸颊。
“所以我有个技能。”她神神秘秘,“我看着别人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喜不喜欢我。”
“所以...”余照迟疑。
“盛庭竹的喜欢很浅,就只是对我有点兴趣吧,再说我也不喜欢盛庭竹那种性格,感觉他话不多但都是心眼。所以我暂时谁都不选。”
晚饭刚上桌,盛寻就习以为常地将余照那份鸡架拌面拌匀,看到汤汁饱满地混合住细面,伸手掰开新的一次性筷子,一起摆在余照的面前。
用刚才拌面的筷子胡乱搅和搅和自己的那份,直接就开始吃了。
“我想想啊,”余照拿起筷子。
“或者她跟你说过她缺什么、想要什么也可以。”盛庭竹补充。
“送她个毛毯被吧,冬天在寝室冷的话可以披着,晚上睡觉还可以盖在被子外面保暖。”
“行,那我过几天给你拿来,你邮礼物的时候把我的也一起送了吧。”
“没问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