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鹿鸣鸣习惯性挠挠一头蓬松乱遭的头发,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小侨的肩,“听说东山袄子村里有一座五明寺,我们吃完饭去哪儿烧柱香?”
小侨温温柔柔道:“你说去,我们就去。”
鹿鸣鸣突然促狭她,“就这么听我的话?”
小侨不说什么话只管抿唇笑,鹿鸣鸣心情大好,“那吃完饭我们就去,不带妈。”
鹿母正好从灶房端粥进堂屋,听见亲儿子这话,抽抽嘴角,“吴婆她们几个找老娘打牌,我是不会跟你们去烧香的,别惦记老娘了。”
小侨噗嗤笑出声,鹿鸣鸣尴尬耸耸肩。
吃完饭,小侨应鹿鸣鸣的要求换了身碎花布棉布裙子,再穿上鹿鸣鸣给她新买的白色皮鞋,鹿鸣鸣则穿浅色中裤,上面搭有些潮气的花衬衫。不得不承认,原主鹿鸣鸣这副身子骨还是很抗打,有棱有角的俊朗脸庞,修长刚劲的腰板儿,不怪他每回沾花惹草都能得手,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在身上。
鹿鸣鸣牵着小侨阔步走在马路上,小侨娇小步子迈不开,只能几乎小跑起来,鹿鸣鸣突然就理解到她的难处,放缓脚步将就她,小侨这才没有很吃力。
从婆蓝镇去五明寺,得经过政府街,既要经过哪儿,自然也会从卫生院门口路过。鹿鸣鸣和小侨低头聊天,说天气慢慢热起来,不太适合出门拜庙,鹿鸣鸣抬眼瞟到两个拉扯推搡的熟悉身影。
满脸愁容的鹿顺国搀扶脸色煞白的方荣,他们俩跟天大仇家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从卫生所里吵嚷着出来。方荣忍着刚做手术的痛,一拳一拳往死里捶鹿顺国,“老子受这罪,记住,你们鹿家欠我的!鹿顺国,我记住你们鹿家一辈子!”
原来方荣今天来卫生所,到底把肚子里的双生胎流产掉了。
小侨依偎着鹿鸣鸣轻声询问,“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鹿鸣鸣梦牵回绕般模糊回道:“看不清,道不明,我也说不准到底是谁欠了谁。”
在去五明寺的路上鹿鸣鸣心生惧意,沿途上山几乎一跪一个趔趄,小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用尽全身力气扶持他一路跪到山庙门口,拜过大殿玉皇大帝,再拜王母,拜观音娘娘,拜睡佛,来到药王殿,向来温婉的小侨长跪药王团蒲上,双掌合十,虔诚礼拜,鹿鸣鸣心里把想说的话都来回重复了三遍,小侨这时都还闭着眼睛小声虔诚祈求,鹿鸣鸣其实很好奇她到底在求什么,替谁求平安,嗯,左不过是她的娘家人,或者替她自己吧,但也没有听说她哪位亲戚朋友在生病啊。
大约半个小时候后小侨才睁开眼睛,腿都跪麻木了,幸好鹿鸣鸣及时搀扶了一把,她趔趄歪在鹿鸣鸣怀里,耳垂霎时就变得绯红,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啊。”
鹿鸣鸣:“你这样虔诚,菩萨肯定会保佑你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