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爱抚……
绯念扰人。他如此清雅之人,自己抱有这样的想法都觉得是对他的冒犯。
若被他知晓自己的肮脏念头,定会被嫌恶的吧。
坐在马车里的一路,小满都无心风景。
直到来到朝相府,小满才从自己深陷的思绪中跳脱出来。
府邸来来往往的家丁侍人,都忙碌的从宅子里搬运出东西。
今日告假面圣,宅中清物。
果然不是小事。
小满心中忧虑,想向他问些什么,却又怎么都不敢开口。
她愁容满布的跟随师央来到朝相府书阁,早已心不在焉无心旁事。
未注意到跟前的路,小满撞在了书架上,书架摇摇欲坠向她倾倒——
就在这时,师央一揽而过将小满护在怀里,二人双双倒地。高大的柜架被障物阻拦并未倒地,而柜子上摆放的书册一时间纷纷砸落下来。
好在有师央的身体作挡,小满未受到分毫伤害。
他一手护住小满的头,身体紧紧与她相贴。她的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明晰可触的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沉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尖,让她整只耳朵都红做一片。
他的温度在此刻将她包裹,她多想就这样一直埋在他的怀里。
忽然,一股热流滴落在小满的脸上,伴随着血腥味阵阵而起。
“你受伤了?!”
小满急忙起身将他扶坐在地。
师央地后颈被利物砸伤,潺潺鲜血流出,染红了他的衣领。
小满跪坐在他身旁,用手捂着他的伤口急的慌了神。眼泪控制不住的流落下来。
“殿下,别担心。”他还是镇定自若。温声安抚着眼前六神无主的少女。
“可是……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小满带着哭腔,情绪渐渐失控起来。
他伸出手,抚着小满的脸颊,将血红色的脏污拭去,试图平息她的慌乱:
“殿下,冷静。”
他的声音不再带着哄慰,眸中温软不再,稍带严肃道:
“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应对糟糕的局面,哭泣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
不能只是无用的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情绪。
小满平静心绪沉心片刻:“传医官……我现在去传医官!”
小满将要起身时,师央扯过她的手臂,她重重的的落在他的怀中。
“殿下做的很好。”
他拥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对待一个稚气未褪的孩子:
“臣无碍。”
只此一次,她想逾矩而为。
小满伸手环住了他腰畔,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他微微一颤,并不明显。
“学师大人,要离开皇都了吗?”她低声问。
那人并未立即作答,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作。
“是。”
过了良久,他默声说道。
——
阎崇寰忙了一整日,到月悬天边她才有时间吃上一口热饭。
宫人来报,公主从朝相府回来就一会儿失神,一会儿抽泣,着实反常。
阎崇寰庆幸,还好将小满贴身宫侍更换成了自己的人,那些趋炎附势之徒早早打发了干净,不然这么大的事自己的都不知道。
望着手边未动筷的吃食,她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拿去膳房热着,等我回来再吃。”
说罢,放下筷子匆匆离去了。
赶到小满寝殿时,就见她在床榻上抱着被褥呜呜大哭。
阎崇寰着实心揪:
“小满,告诉皇姐,谁欺负你了?”
见皇姐来到身边,小满抛下被褥窜进了皇姐怀里,边哭边说着:
“他要走了……他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听此一言,阎崇寰也料到了小满为什么事而哭。
辅相辞隐,携亲徒师央,回故居方环岛。
她默默的拥着小满,安慰的话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什么都没说。
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别师礼于三日后清竹苑举行。
小满常常望着那支玄晶笔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
她并非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未想过得到什么回应。一切不过是少女怀梦中的空思暗许,虚无又缥缈。如今,连远远的看着都成了空望。
她知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却忘乎所以的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昙花一梦之中。
梦也该醒了,也需试图去适应现实。
阎崇寰一旦偷得空闲,都会来小满寝殿里陪着她,督促她吃饭添衣。
她可以为小满做很多事情。
成为皇太女后,她第一时间更换了小满的贴身宫侍,且杀鸡儆猴让自己身旁侍奉之人善待小满。
她严惩了每一个无视公主身份的人。
她掌控了宫中内务司,小满再不会缺了什么,也再不会被管束什么。
她让宫中所有人都竖起了都小满的敬畏之心。
没有人再敢对小满为所欲为,因为他们都要顾念皇太女的权威。
但还有很多事情她做不到。
她无法控制辅相辞隐,更无法留住师央。
或许,她可以利用涉政之便想办法查到小满的生父是谁。
一失,换一得。如此,小满不至于心伤郁结。
顺其道,还能查到小满出生的日子。
说来也是无奈,阎崇的公主,竟无诞辰。
小满从未过过诞辰,也无人知道小满具体的年岁,唯一知道的,是那年阎崇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相隔两年而生。”
若能知道她的诞辰,就能为她庆贺了。
那么多年来,皆是小满为她过诞辰,她却一件诞辰礼都未赠予小满过。
阎崇寰嘱咐宫人照顾好小满,便只身赴往廷史司。小满生父与出生的过往若有意被阎崇帝隐瞒定不会记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