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造次,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只低着头站在一边神色晦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宝珠看到这副窝囊样,眼中透出一丝厌烦,但表面上还是依旧热络地开口。 “你别紧张,我听说你家最近有喜事,巧得是我跟那位新嫁娘有些渊源,听说她身子不好,特意给她调配了些补品,你拿给她也算是讨好。” 说着,她把一小包粉递到花大牛面前。 花大牛只看着女人纤纤素手莹白无瑕就已经心猿意马。 “这位小姐,你……你怎么不亲自给她?” 听他如此发问宋宝珠微微蹙眉。 “这是说来话长,因为这些小事,她恼了我,我怕我送给她不肯喝,糟蹋了我这一番心意,还是你拿去得好。” 花大牛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包药粉,他脸上的疑惑更深。 “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宝珠就打断了他。 “夏朝云可是一匹难驯服的野马,我这也都是为了你们好,用上这个,于你于她来说便是天赐良缘,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花大牛在十里八乡可是有名的泼皮无赖,这些下做的事情他也没少做。 宋宝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还有不懂的道理。 只不过平日里这东西贵得紧,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没想到现在竟有人免费双手奉上。 他脸上透出一丝喜色,想也不想地握紧了手心。 出了府衙,花大牛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原本以为惹了什么要命的官司,没想到竟然是天上掉下来一张大馅饼。 他脸上神色又恢复如初,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村里走。 正东方向一处偏僻的小院里,挺拔俊逸芝兰玉树的公子负手而立。 面前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主子,正如您所料,确实有人想要对夏朝云不利,您看……” 他的话还未曾讲完,就见陆锦安似笑非笑地扬唇摆了摆手。 “这还真是天助我也,上好的大人情摆在面前,去请那位夏家小姐过府一叙,就说符纸急着要。” 那人领命,转瞬与黑夜融为一体。 翌日清晨,便有一副小厮模样的人拍响了夏朝云家的房门。 正在喂鸡的夏母听到敲门声,条件反射式地皱紧了眉头,双手发凉。 “朝云,刘氏她……” 夏朝云垂散着长发,一张俏颜不施粉黛,她只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旋即走到母亲身边。 “娘,你且放心,不是那恶妇。” 说着她便示意弟弟前去开门。 那人说明来意,夏家人神色稍缓。 “娘,送上门的生意,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转身回房拿了一叠黄纸符咒谁跟那小子直奔东去。 清幽僻静的院落打理得极为雅致,陆锦安慵懒随意地坐在摇椅上,手边是一壶花茶。 看到夏朝云,他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扬了扬手里的茶盏。 夏朝云在门口顿住了脚步,他凝眉细看面前的世子爷,他眉间紫气依旧磅礴,只是隐隐透着一丝黑雾缠绕,其中似隐若现。 夏朝云轻轻一笑,黑煞是怕了她示弱吗? 她闲庭信步地走到陆锦安面前开门见山,一叠符咒直接扔在旁边藤桌上。 “盛惠,二百两。” 陆锦安抬手抿了一口香茗,“这次的银子就算了吧?”他声音慵懒透着玩味。 夏朝云听了也不恼怒只是微微挑眉。 “世子爷我听说过阎王爷不欠小鬼的账,区区二百两,折了自己的命数不值得。” 赤裸裸地威胁听在陆锦安耳中却如春风化雨。 他笑容更盛。 “夏小姐可不是那小气之人,我有一件事情与你言明听了之后,你再衡量值不值?” 夏朝云依旧带着恬淡的笑容,面色不改,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等着下文。 “宋宝珠最近出手阔绰,送出去了一份大礼,我可听说给的是刘氏与你安排的相亲对象,那药粉不可多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朝云就直接打断了他。 “无非就是跳梁小丑自寻苦吃,不过也要多谢世子爷直言相告,如你所言,符咒的钱这次就免了。” 眼看她一副毫无惧色,胸有成竹的样子,陆锦安微微挑眉,这女子倒是与众不同,处变不惊,泰然自若。 她心中带了些许赞叹,眼的贴身侍婢,可对她从未有过奴婢该有的尊重。 如今见她脸上依旧带着些许不屑,其中一个个子矮小却张扬的现实开口。 “夏姑娘,三日后法华寺住持出关,我家小姐想请您一起去法华寺拜佛求诚。” 听闻此言,夏朝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刚从陆锦安那得了消息,那位雀还巢的大小姐竟然立刻对她伸出了橄榄枝。 分明就是一出鸿门宴,醉翁之意不在酒。 “县太爷家的大小姐盛情相邀,民女自然要欣然赴会,回去告诉你们小姐,我愿意随他一道。” 那两个小丫头也没想到这事竟然如此顺利,两人脸上皆露出欣喜。 宋宝珠听了两个丫头的汇报,脸上透出一丝算计。 “她倒是有恃无恐,那正好,她整天装神弄鬼,这次在佛寺里看看铜塑泥雕的佛祖会不会照顾她三分?” 她声音里透着阴仄,眼神中更是带着狠戾。 “还傻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