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的交流才刚刚说道关键的地方,结果夏澜被唤醒的意识受到情绪的影响,与镇压在苏丽珍体内的别的冤魂怨灵共鸣,霎时间又要破阵而出。 一缕缕的黑色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苏丽珍的身体里钻出,发出刺耳的悲鸣。 夏朝云眼看着这些黑雾越来越多,整个阵法都被黑沉的雾气弥漫。 “玄武真君,一定乾坤,结印破祟,升!!”夏朝云双手结印,将全部的灵力注入其中。 被黑色浓雾笼罩的阵法从四个阵眼开始泛起金色的光晕,灵力加持之下,尽管顺着阵眼相连的棉线蔓延开去,燎原之势迅速吞噬这些黑色的雾气…… 在夏朝云的灵力镇压下,哭泣声渐渐停止。 不知持续了多久,那些夏氏宗亲的怨灵散发出的黑气才渐渐变得稀薄,但依旧弥漫在阵法之中,如同挥之不去的黑色雾霾。 “夏朝云,你也是夏氏宗亲一脉,怎么能袖手旁观!” “是啊,夏朝云,你修为不低,当真以为是天生遗传不成,宗亲一脉是天赋传承的血脉。” “可你居然用夏氏宗亲赐于你的天赋来对付我们这些冤死的长辈……” 这些不肯散去的黑气凝聚成了一团黑色的霰粒,漂浮在阵法的空中,陡然间幻化成了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 一旦这些骇人的鬼脸要移动到阵法的边缘,就会被密集成网的金色梵文束缚。 “我并非对付各位长辈!”夏朝云强调,“你们既知玄术修为根本,就该明白因果循环是定律!” 她大手一挥,将金色的网收拢压缩,那些黑色的霰粒幻化的鬼脸打散。 或许是因为夏朝云的话让这些暴走的怨灵幡然醒悟,也或许是无法奈何这个金色梵文的阵法网,很快就伴随压缩的网一点点弥散。 最后又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重新回到了苏丽珍的身体里…… 一切看似回归寂静,仿佛方才荒唐的一幕只是夏朝云的幻觉一般。 这种状态下,夏朝云是没办法再从夏澜的口中问出什么来了。 她等苏丽珍以及藏在她体内那些苏氏宗亲彻底回归平静之后,才停止往往阵法里倾注灵力。 四个阵眼相互连接的棉线从暗金色回归白色。 夏朝云消耗了太多灵力,毕竟她对付的这些怨灵都是夏氏宗亲。 在调查清楚真相之前,还不能出手太重让他们灰飞烟灭,又不能手下留情,否则她就岌岌可危了,投鼠忌器,难免体力不支。 她瘫坐在地上平复呼吸。 每次灵力骤然耗减,她就必不可免的想到了陆锦安。 可移动的灵气补充库不在,她确实有些怀念。 夏朝云抿了抿嘴角,直接徒手虚空画符。 陆锦安此时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同时也让秦川帮忙调查夏朝云的身世真相。 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若是夏朝云真的生在这穷乡僻壤,他这些本领实在是惊为天人。 若非这次机缘巧合进入苏丽珍的幻境,也还被蒙在鼓里。 “主子可是想夏姑娘了。”秦川一直跟随在陆锦安身边,向来会察言观色。 陆锦安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他知道确实被属下说中了心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陆锦安让秦川将调查到的资料先汇总一份,他要带回去给夏朝云看。 “目前只有一小部分的资料,时间太久远了,所以还要继续调查。” 秦川将收集好的资料交给陆锦安。 “尽可能加快速度。” “明白了。” 只是他看过那些资料之后,越看越觉得心惊,好在现在离着县城不远,他直接分属下调转码头。 “几百里加急快马回去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我错过了。” 马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 夏朝云恰好吐纳了一段时间,勉强调整好了状态,他正准备从那被阵法困住的房间,离开远远的走出大门就看到风尘仆仆的陆锦安。 “你不是说回京城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夏朝云有些惊讶。 “也没什么,那边的事情不急,这边确实还有事情我放心不下。” 他故意含糊其辞,就是不想让夏朝云多心。 “听你的声音有些疲惫,你这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还能有什么事情,除了照顾小绿茶和朱雀鸟,就在考虑周霖夫妻还有江雪的事情。” 夏朝云知道陆锦安为什么回来,他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他下意识都拉起男人的手,想带他一起离开这满是煞气的房间。 “没有瞒着我别的事情?”陆锦安弯腰靠近她,盯着她那双眼睛,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夏朝云有点心虚,抬手捏了捏鼻尖,挡住了左眼下的小泪痣。 陆锦安看的分明,他嘴角上扬,扭头调转方向,走向大门口的方向。 贴着符箓的墙壁,以及刚刚加固过的阵法都被陆锦安尽收眼底,何况还有符纸和桃木钉镇压的苏丽珍立在其中。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陆锦安就猜到夏朝云背着他做了什么。 “你干嘛黑沉着一张脸,我就是试着和苏丽珍聊聊天,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朝云主动坦白。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牵扯到江雪,周霖既然成为斗篷人的傀儡,偷走的《诡术录》后,为了制衡楠木上的咒术,才用灵兽的血封印,却把这个楠木盒子放在了江家的床底下。 在她看来这一切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她还没琢磨明白其中的关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