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侣而已,为什么不愿意?”颜清月毫不在意地在心底无声反问。
【你真的明白道侣意味着什么吗?】心底的声音有些抓狂。
“坐而论道,共同飞升。”颜清月理直气壮。
风噎了一下:怎么感觉颜清月这个说法好像有点对,但又感觉差点儿意思。
“对了,帮我一个忙。”颜清月非常自然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嗯?】风被转移了注意力。
“事不宜迟,我们得给道盟那边传个信儿。”颜清月在心底说道。
听着狐狸的呼吸声渐渐平缓,颜清月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然后来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
待研墨完毕后,颜清月随意抽出一根倒吊的毛笔,并在砚台中蘸了蘸。
吸满墨汁的笔尖点上白纸,颜清月不假思索提笔就写。显然,她早已打好腹稿。
待墨迹干涸,颜清月将写好字的纸对折两次。
“好了,给道盟的人送去吧。”白皙的手掌中,静静放着折好的纸。
【好嘞!】心底传出一声欢脱的口哨。
一阵风吹开书房的窗子,窗子又很快合上。清风拂过手掌,颜清月掌中折叠的纸已然无影无踪。
确定这缕风完全离开,颜清月离开书房后找了个脸盆,又将脸盆中装上热水。
她抬起双手,解开了缠着双眼的黑色绸缎。
她闭着双目,右眼眼尾处染着凝固的血迹。
丝丝氤氲的热气向上蒸腾,模糊了颜清月的面容。
那原本缠着双眼的黑绸没入水中,水盆中的水染上淡淡的血色,以及一闪而过的金芒。
她将黑绸用水清洗了几遍,然后挂起。接着,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同款黑绸。这样的黑绸,她还有很多很多。
岁安城内的西市中,商铺大部分已经打烊。白日里繁华的街道,在此时针落可闻。与这条街道相连的,有许多巷道。而在诸多巷子中,有一条并不起眼的小巷。
从这条不起眼的小巷进入再七拐八拐后,可以看见一座平平无奇的房屋。透过房屋纸糊的窗子,则可以看见屋内有并不明朗的光亮闪烁。
而在看似灰扑扑的房屋外墙上,则贴着肉眼无法看见的符纸。若是有心怀不轨之徒接近这座屋子,则会在第一时间被符纸的攻击射成筛子。至于普通人,则会因为障眼法,直接无视这条并不起眼的小巷。
而平平无奇的房屋之内,则布置着许多蛛丝般的细线。细线上,则绑着拇指大的铃铛。这些铃铛起预警的作用同时,还附带迷惑的效用。
说来也是奇怪,本应是预警的东西放前面,攻击的手段放后面,可这值夜修士的思维方式偏偏异于常人。
这值夜的修士想着,如果先把威慑性的手段放前面,那不仅能给敌人一个下马威不说,还能放缓敌人的进攻步伐,进而在敌人触发第二道防线后让自己有逃跑的机会。
不得不说,如果细细琢磨的话,这值夜修士的做法也是存在几分道理的。
一阵风顺着门缝挤了进去,豆大的油灯闪了几下,好歹是没有熄灭。铃铛也随之轻声响了响。
老旧的木桌旁,当值的修士将一条手臂搁在木桌上,而搁在木桌的手臂则百无聊赖地托着脑袋,他的另一只手则稍稍掩面打了个哈欠。
其实,踏入修真的人即便不睡觉也没什么大碍,而他打哈欠纯粹是因为无聊。
毕竟,守夜不允许参加什么娱乐活动,再加上也没有什么灵异神怪之类的事情发生。故而,值班的修士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的。
当然,这位值夜修士并没有像表面一样放松,他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异动,而这种懒散的模样只是他用来迷惑敌人的手段。虽然目前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有备无患。
“砰!”关好的大门被猛地吹开,风铃声剧烈地响起。
值夜修士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就拔出手边的配剑,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木凳因突如其来的推力猛地后退,发出一阵急促的尖叫。
疾风带着寒意闯入屋内,油灯骤然熄灭。
“谁?”值夜的修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右手执剑,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传讯的符纸已偷偷燃起。
值夜修士的后背冒出丝丝冷汗,在他看来,现在情况真的非常糟糕。
直到现在,他依旧并未发现敌人的踪迹,就证明他已然落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更何况,房子外的符纸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么只能说明,对方修为极高,直接避开了符纸的感应,这显然对自己非常不利。因为以自己的修为,也达不到避开符纸的程度。
蓦地,油灯又亮了。
但值夜修士却并未放松警惕,他细细用灵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死死皱着眉头,感觉愈发诡异。
等等,这是什么?
余光中,他发现油灯下白色的一角。
灯下黑!
值夜修士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张纸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他死死盯着这张折叠的纸,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将这张纸戳个窟窿。
然而,这张纸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既不会跳起来走路,也不会蹦起来咬人。
不,绝不会这么简单。
值夜修士越发警惕。
他拿出感应类的法器,用灵力催动,识图将这张纸的老底揭穿。
然而,感应类的法器没有一丝反应,就像坏了一样。
值夜修士:……
不,不对!说不定这纸上有毒!
想到此处,修士心中一惊。
在这纸上抹毒之人真是好生歹毒!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值夜修士在心底破口大骂。
然后,他从储物袋取出一根银针,并十分小心得将这张纸戳了个洞。
片刻后,银针并未变色。
值夜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