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依旧是一身灰衣的颜清月坐在自己床榻上。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一盏点亮的小灯被放在床头上,明明灭灭,衬着灰衣女子的面容也忽明忽暗。
只听这女子轻笑一声道:“既然醒了,那便起来练功。”
狐狸:“……”
不等狐狸反应,颜清月又道:“你身体的经脉虽被我治好,但却仍需要调养。如今,我们既是道侣,那在探究术法方面,我们便是志同道合之人。你若没有可快速恢复的法门,我传授你一二法门自然也是可行。你可愿意一学?”
白狐不假思索道:“自然愿意。”
“那好。”颜清月微微勾唇,抬手往他眉心一点,风便自然地缠上颜清月的手指,趁机将一道法门给了白狐。
所有道法,颜清月一窍不通。而风跟着颜清月、白星寻许久,相当于太虚观的移动图书馆,也掌握一定道术。所以,一旦颜清月有了想为人师的想法,风理所当然得成为颜清月传承道法的掩护。
风:这年头,风也不好做了,点烟jpg.
“此乃我太虚观道法,你多加参悟,对你调养有宜。”说罢,颜清月便起身离开卧房。
望着颜清月离开的背影,狐狸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刚刚传承道法的波动有些微妙,但却来不及细想。
三日后,卧房内。
墨发被雪白的发带束起,道袍就像是一场落下的雪。明明是靡丽的面容,却生生被那清冷遮掩,就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化为人形的白狐盘坐在床榻上,一呼一吸间便不自觉与道韵吻合,气血亏损之处也在不自觉间修补、复原。
【这狐狸悟性倒是高。】在一旁的风看着牙酸。
就颜清月给这狐狸的道法,其他太虚观弟子十年八年指不定都参悟不透。这狐狸倒好,不出三日,便将这道法吃的死死的。
颜清月在心中回复道:“生而天狐,心性纯良。天狐本就与天道之意相符,太虚观的道法说是为他量身定制都不为过。”
颜清月心思一转,又“看了看”这狐狸,浅浅笑了笑:“倒是当真与我太虚观有缘。”
【你这是真的想收徒了?】显然,颜清月当初想收天岚宗道子的操作,给这缕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颜清月当时只是说说。
“这倒是不用,他既然是我道侣。那怎么说,也算是太虚观的狐狸了。收徒什么的,哪有做我这太上长老的道侣来得位分高?”颜清月在心中和这缕风打趣。
风在心中悄悄感慨:也不知道太虚观的人知道他们太上老祖找了个道侣,又生生被一空降的狐狸压了辈分后,究竟会作何感想。
【按照这个速度,不过七日,这狐狸怕是就要好全了。】
颜清月微微一顿,在心中道:“这倒是好上路。”
风:【你这话说的,怎么这般不吉利。】
颜清月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七日后,天灰蒙蒙的,太阳也没出来。颜清月抱着恢复原型的狐狸,站在七日前郑元武离开的小门等候。
天色尚早,寒风犹在,再加上此地甚是偏僻,故而也没有什么人声,甚至安静得让人发慌。
“哒哒哒……”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落在齐府的小门前。
“颜姑娘。”郑元武如约而至。
一身腱子肉的郑元武打马而下,他牵着缰绳往前略微走了几步:“颜姑娘,时辰到了,还请上车。”
郑元武身后,是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周围还有几位骑着马的好手。看样子,这群人也是要和颜清月一道去梁国的。
抱着狐狸背着琴匣的颜清月微微颔首:“有劳。”
马车被车夫往旁边掀开,颜清月微微一低头便入了车内。一旁的小厮跟着颜清月上前,顺势递上颜清月的包裹。小厮一转头,不经意间,便对上了马夫的双眼。
浑身裹在黑袍中的马夫,唯独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而那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神采。
小厮心头一颤,背后不由得攀上冷汗。
马车的幕帘再次合上。
“驾!”郑元武跨上马背,一挥马鞭,调转马头。
阳光未落下的道路上,一行人离开了。而小厮却只是站着,仿佛被惊掉了魂儿。
“喂!别看了,人早走了!”一股力从身后传来,将小厮拍得一个踉跄。
小厮骤然回神,却见一杆红缨枪傍身的王嫣然,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