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船夫心中大骇。
他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怎么可以不念他们之间的父子情谊?
而那苍老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入船夫的耳中:
“老五啊,这短时间内,你的伤势也治不了,不如成为祭品吧。”
“这样也好过等那女子腾出手来,你被生生打死。”
“你成为祭品也好物尽其用,贡献出你来到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儿价值。”
“……”
听着老者的话,他的目光逐渐变冷,心脏也渐渐变得跟石头一样硬。
自老者说让他成为祭品时,他便低下了头,所以老者并未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还当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话伤了他的心。
在船夫低下头的那一刻,老者才想起对老五早已遗忘的疼爱。伴随着他让老五成为祭品的话一出,他的心底便越发惭愧。但是,作为肩负着整个庄子上下全部性命的家主,这些话他必须要说。
毕竟,老五已经身受重伤,若是没有长时间的调养,短时间内虽说可以治好外伤但却是无法复原的。
而现在,与女子斗法的他,深知这女子的难缠。他明白,若是再不下定决心采取行动,恐怕谁也逃不出这女子的手掌心。
这女子的难缠甚至让他回忆起许多年前,他与那剑修相斗的过去。若不是那剑修的到来,他也不至于在走投无路时开始祭献,以至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我同意。”老五的声音传入老者耳中,以至于老者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五,你这是同意了?!”反应过来的老者欣喜若狂,老五同意了便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也不用逼着他们父子俩儿反目成仇。
“是的,父亲。”船夫抬起黝黑的脸,眼中是一片视死如归的决绝。
“好好好!”老者连说三个好,语气畅快。
而船夫再次说声后,只是抿着唇,沉默不语。
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高兴显得不合时宜,老者轻咳几声,将发自内心的笑意压下:“老五啊,你不必担心。待为父修为大成飞升之际,定然第一时间将你的魂魄招来,为你重塑身体。”
“毕竟你为家族献出了生命,家族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
“……”
船夫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一句反驳。因为他知道,即便他不同意祭献,父亲也绝对会强行让他去死。然而,身受重伤的他,根本无法反抗他的父亲。与其进行无畏的挣扎,倒不如顺着父亲的心意先稳住他,降低他的戒备,然后……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手心,粘稠、阴冷的东西在手心滑动,这是他翻盘的最后机会。
只要趁着父亲不注意将这东西吞下,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很快,老者再次与女子开战。
机会!
船夫眼神一凝。
接着,船夫将双手抬起放置胸前,然后,朝着虚空的方向弯腰一礼。
正当弯腰之际,船夫趁机将手心中的东西放入口中。接着,那东西便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从他的口中钻进他的食道。
一时间,黏腻的触感从食道滑过,那令人作呕的恶心感险些让他没能忍住,差点就呕了出来。
一礼起身,他的面色并未有任何改变。
只是再一抬头,他的眼中便多了些许挣扎着的不舍:“父亲,开始——”吧。
“噗!”不等船夫将未尽之语说完,一道锋利的水刃毫不留情地割断了船夫的脖颈,鲜红的血液瞬间喷射而出。
与颜清月再次开战后,老者的心神便全部被吸引到与颜清月的对战上,故而他再也没功夫与船夫继续闲扯。而他生出的那点对于后代的同情,也在即将落败的情景下化为乌有。
而在船夫被割掉脑袋的那一刻,船夫抱拳的双手,还未来得及从胸口前放下。
……
“看”着这那与鲜血的颜色无异的水膜,颜清月在心底和风道:“这玩意儿岩浆都没烤干,你说我去戳一下会不会破啊?”
“砰!”不等颜清月去戳,那血红的水膜便突然爆裂开来。
“哦吼!”颜清月在心底继续和风道,“这玩意儿还真破啊。”
风:【……】
如鲜血一般的水膜在爆裂后,瞬间化作水滴向四周出射,且十分均匀地落在巨蛇的骸骨之上。
顿时,巨蛇的骸骨便被鲜血沾染,瞬间变成了黑红色。
接着,那巨蛇的骸骨便如同活了起来,开始震动。而那巨蛇脊骨与那蛇形头骨的断裂之处,也伸出两道粘稠的血丝。那血丝如同有生命一般,将蛇形头骨径直连在了巨蛇的脊骨上。刹那间,两具蛇头的四只无目眼眶射出四道刺目的红光。
“哗啦,哗啦!”
蛇身大幅度动了起来,两只蛇头抬起且正对着颜清月。
蛇嘴开合,朝颜清月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颜清月在心底和风吐槽:“你看这玩意儿的起床气儿还蛮大的,啧啧。”
风:【你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更得谨慎对待吗?】
“嗖!”那双头巨蛇一摆蛇尾,那巨大的蛇尾便携卷着狂风,如秋风扫落叶般朝颜轻月和罗非白二人扫来。
“你知道的,我从不轻敌。”
在心底回复风的颜清月,脚尖一点,飞身后退。然后,她一把拽起在巨蛇攻击范围之内的罗非白,再一踏脚飞身而起,进而躲开巨蛇的扫尾攻击。
在空中腾飞的颜清月,猛地一跺脚,如同千斤坠一般疾速落地。
接着,巨蛇骨裂的声音清晰响起。
刚刚,那气势汹汹到朝颜清月和罗非白两人发起进攻的巨蛇,发出刺耳的惨叫。
平安落地后,颜清月放开拽住罗非白的手。接着,她双脚一蹬,猛地朝双头骨架巨蛇弹去。
正所谓,趁它病,要它命!
颜清月一拳砸出。
裂纹从蛇骨的七寸处蔓延至蛇骨全身,双头巨蛇的骨架瞬间碎成粉末。
随即,颜清月落入干涸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