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明白,地牢凭空消失这件事,确实会离谱到让人觉得自己在编故事。但是,这确实是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半分虚假!
迎着自家大哥无语的目光,九弟选择继续努力为自己发声:“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说的真真的句句属实!”
大哥沉吟片刻,才道:“九弟你的意思,莫非是地牢的祭品都跑了出去?”
修行多年,大哥确实知道,一些术法可以让某些东西瞬间消失。
但是,这方天地是他们的家族地盘。要知道,他们家族地盘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的父亲打下了深深的法术烙印。故而若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施展术法让地牢消失,是不可能不惊动父亲的。而父亲若是被惊动,是绝对不会让九弟去地牢带祭品回来。
除非,是有修为比他们高出许多的人,在暗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施展术法,让地牢连同地牢中的祭品一起消失。如此一来,不惊动父亲也是说得过去的。
但是,施展术法的人修为既然如此高深,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地做这些小动作?若是施展术法之人看他们不顺眼,应当直接将他们一锅粥端了。如此行事只为隐去地牢连同地牢中的祭品,既显得浪费时间又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思来想去,大哥觉得自家弟弟应当是口误了,其想要表达的意思应当是祭品跑了,而不是地牢消失了。
听到大哥的反问,九弟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是地牢连同地牢中的祭品一起消失了!”
大哥:……
“大哥,你不要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
祠堂内,坐在蒲团上的老者,清楚地听到两个亲生儿子在门外的交谈。
听到这种仿佛无稽之谈的话,老者并未在第一时间出声反驳。他在继续使用通灵眼监视颜清月的前提下,分出一部分视野,朝地牢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地牢所在的位置空无一物。
他皱了皱眉,接着猛地抬起右手,然后食指用力一勾。不详的黑色丝线与血一般的暗红丝线,相互交织缠绕着在他的食指上显现。
见此,老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不详的黑色丝线代表地牢,血一般的暗红丝线则代表着祭品。若是这两根线皆没有与自己右手的食指断开,就说明祭品依旧被关押在地牢之中,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他无法使用通灵眼看到地牢和地牢中的祭品,应当只是这地方被用了什么比较麻烦的障眼法遮住了,其目的不过是要让他自乱阵脚。
但是,这施展小伎俩的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与这地牢与祭品之间的联系,又岂是区区障眼法便能隐匿的?
老者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再次勾了勾右手食指。
不同于上次勾手让线现形,这次勾手,他决定感应一下地牢中祭品的情况。
老者还未感应出任何情况,却见,连接远处虚空的黑红双线骤然紧绷。
不等老者做出下一步的反应,黑红双线陡然断裂。
他与地牢联系被骤然斩断,就仿佛一切都被计算好了一样。
老者心中一紧,但也并未太过慌乱。
地牢这种外物没了也就没了,重要的是地牢中被关押着的那些祭品。
这些祭品可是他这一族得以立身的根本,更是他与那女子再战从而翻盘的绝杀!
每个关押到地牢中的祭品,都被他亲手打上了灵魂烙印。因而,即便祭品跑到天涯海角,他也可以使用追魂术法,将祭品抓回来。
老者收回手,在蒲团上坐好。
接着,他衣衫鼓荡,鬓须无风自动。
他紧闭双眼,手中结印,开口念道:“幽冥归我意,九天追人魂,掌手轮三迹,……,现形!①”
蓦地,他周身冒出一股黑气,黑气蠕动着形成两只手掌。
两只手掌通体漆黑,手背正对老者。细长的指尖相对呈现,看起来锋利无比。
老者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定定地看着这双手。只待这双手撕裂空间,他便可以一步跨越万水千山,到达祭品身边。
然而,这由黑气组成的手掌并未像往常一般速战速决。十根手指在虚空中烦躁地敲击了几下,然后,消失了。
老者:……
老者不遗余力地再次发动追魂术法,试图找到祭品。然而,这次连手掌都未形成,黑气便消失了。
老者继续发动追魂术法,然而,这次却连黑气都没了。
他不再发动追魂术法,开始使用术法刺激体内属于灵魂印记的母印。
灵魂印记的母印被他种在自己身上,用以通过种在祭品身上的子印控制祭品。
然而,灵魂印记子印的回应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老者:……
老者不信邪地发动术法,继续感应种在那些祭品身上的子印,却连那些祭品的一丁点儿气息都感应不到,就像这些祭品从未出现过一般。明明他的母印在他身体里安安稳稳,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
是谁干的?!我的祭品呢?!
蒲团之上,老者愤怒地瞪大双目。他紧握的双拳,发出牙酸的声响。
他,终于慌了。
然而,慌乱除了自乱阵脚,本质上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不过几息,老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祭品上的灵魂烙印,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就算是有大能出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多人的灵魂烙印全部抹除而不惊动自己。若真有此等实力的大能,杀了自己从源头上解决岂不是省事儿?
老者和他的大儿子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莫非,又是那引下天雷,使得自己被重创的女子所为?
而方才与那女子对战,他明白这女子纵然棘手,但她绝对不可能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为这么多人解除灵魂烙印。
但是,除了这女子,这段时间并未有其他人来。
除非,这女子看穿了自己的底牌,使用邪法从灵魂层面上抹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