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颜清月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她独自一人去把这老贼的一窝给端了;而第二个选择,则是她去找不知到跑去哪里的风,以及被风带着的罗非白。
一眨眼的功夫,她作出一个决定——先去剿灭这个贼窝。
主要是因为,某个方向难以评价的气息太明显,就像是在她面前扔了个太阳一般,让她想努力忽视都很艰难。而风目前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找到风。二者相比,去剿灭贼窝才是更好的选择。
正当颜清月抬脚准备往那个难以评价的气息所在的地方走去时,一道狂风糊了她满脸。
颜清月: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啊啊啊,我来迟了,我来迟了!】高昂的心音,在颜清月心底连番响起。
颜清月将吹乱的发丝别在耳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她在心底问道:“我感觉,你怎么好像小了点儿?”
风:【嗯嗯,你感觉的没有错,因为我的另一半在地牢那里。】
颜清月:“嗯?”
风:【说来话长,总之我给你看看地牢里的情况,你就明白了。】
【颜清月,你放松下来,我要连接你的识海了。】
“好。”
温和的风抚过耳边,下一刻,眼前一片漆黑的颜清月瞬间“看见”了画面。
“嘶!”颜清月倒吸一口凉气。
她“看见”,许多人形生物的心脏部位,均被那漆黑流动的东西占据。
“这是咒印?”颜清月用心音问道。
【对!】
风义愤填膺道:【这些坏人在无辜民众身上下了咒印之中的子母魂印。只要母印在,身中子印的人就算在天涯海角都会被控制、被找到。】
【为了不让这些无辜之人被当做人质,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是什么呢?”颜清月适时搭腔。
【颜清月,你还记得先前郑镖头的祭舞——无迹吗?】
【你当初说这祭舞,会在天地之中彻底隐去我们的踪迹。】
【所以,我就想到能不能把无迹的效果,作用在这些人身上。】
【然后我尝试了一下,居然非常顺利,就好像这名为无迹的祭舞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一样。】
颜清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用心音道:“天道级别的遮掩法术,自然不是区区魂印可以追踪到的。”
【所以,我们很顺利地躲过了母印的追查!】
【然后,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敌人是否还有后手,所以我又多留了一些时间观察,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埋伏才切了一半身体出来。】
【不过颜清月,你那边结束战斗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我还没有开始对敌人下手,你就已经来了。】说到这里,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隐去他们的踪迹,切断他们与母印的联系,你便帮了大忙。”颜清月真心实意到。
【诶?】风有些怔愣。
“在与那老贼的对战中我便察觉到,他修炼的是将人命转化自身实力的邪术……”
……
房顶上,颜清月借着屋脊的遮掩,狗狗祟祟地贴在屋顶的瓦片上。
下方,两个阵营的触手互相攻击,巨大的力量将地砖砸得稀烂。
而身为第一现场的围观群众——颜清月,甚至能被那溅落的泥渣滓和碎石砸到脸。
好在,贴心的风在那些东西砸到颜清月时,便悄悄将这些东西吹到一边。
【颜清月……】风用心音喊道,语气显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说。”颜清月并未张嘴,用心音回复道。
【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一直趴在房顶真的好吗?】风幽幽问道。
“我觉得挺好,只要我们不出手,这两个憨批把自己玩死的概率很大。”颜清月有心音回复,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风:【……】
通过与风的共享视野,颜清月可以看到,那下方的怪物,上半身是一个老者的躯体,而下半身则是被一堆黑色的触手占据。
这堆触手则分成两派,朝着对方互相殴打。而这怪物的上半身的两条手臂,则覆盖上了漆黑的鳞片。两条手臂扭打在一起,不死不休。
“你看,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力。”颜清月用心音兴致勃勃地对风道。
【但是,那怪物的另一半是不是开始败退了?】
下方,逐渐呈颓势的一方,被另一方压着打。
具体表现是,一方的触手被另一方的触手打了好几个结,以至于被打结的一方能用的灵活的触手越来越少,故而被打结的一方对于另一方的攻击显得左支右绌。而处于颓势一方的手臂,已经被另一方刮下好几处鳞片,并露出了黑红的血肉。
虽然被刮伤的手臂正在迅速愈合,但是兵败如山倒,被打压的一边不仅伤口越来越多,而且动作越来越僵硬。看起来,怪物的这种精分状态就快要结束了。
【我怕一旦这种状态结束,这怪物将会以超强的愈合速度,然后瞬间回到巅峰状态。到那时,恐怕不好对付。】风有些担忧道。
“你说的对,所以,我该出手了。”颜清月用心音道。
想了想,颜清月朝那怪物丢了个石子儿。
小小的石子砸在怪物的脑袋上,直接将那怪物的头顶砸出一个深坑,黑色粘稠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精分的怪物立刻停下动作,并未转身的它,直接一扭头,于是一百八十度旋转的脑袋直直看向颜清月的方向。
那张脸上的表情几乎割裂,一半是即将得胜的兴奋,另一半则是即将失败的不甘。
而颜清月的这颗石子,正巧砸在那怪物最中间的头顶。她觉得,双方应当是都能充分感受到她的一视同仁的。
颜清月张了张嘴,礼貌道:“打扰了?”
精分的怪物见到这张脸,顿时一愣,然后便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张脸撕碎。
一张脸上,分属于两种表情的眼珠子一转,瞬间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