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这样,我不夹菜你说我不孝顺,夹菜你又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你要我怎么做?”
谢朝安吃了他夹的菜,说道:“你今年马上就十八了,都到娶亲的年纪了,能不能有个正形?”
谢行止扒着饭敷衍道:“能能能!”
玄鉴阁弟子不多,大家吃饭都同在一屋,十分热闹,有弟子调侃道:“也就沈姑娘不嫌弃师弟你了,不然就你这儿招猫逗狗的性子,哪家姑娘肯嫁你?”
是他七师兄谢寒。
听到沈清语,谢行止并不陌生,还朝谢寒得意道:“那是,阿语人美心善,可不是便宜了我?”
谢朝安笑骂道:“知道自己占便宜就好,以后对人家姑娘好点。”
谢行止看了一圈,没看见沈清语的身影,问答:“阿语呢?怎么没看见她?”
比他小的十二师弟接话道:“师兄,你喝酒喝糊涂了?沈姑娘今日去集市了,晚上才回来。”
去集市了?他怎么不记得?
……
到了晚上,沈清语果然回来了,手上提着一堆从集市上买的东西。
谢行止专门在回来的路上等她,看见她,主动上前接过沈清语手上的东西,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清语不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记得刚刚躲过暗箭,一睁眼,手上就提着一些东西站在这儿了,
刚开始,她以为是像百花宫一样进了一个幻境,后面又发现有不一样的东西。
在这里,她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包括一言一行。
谢行止看见两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时,眼睛笑成了月牙,道:“给我买的?”
他当场咬了一口,道:“真甜!”
说着,把糖葫芦凑到沈清语嘴边,让她也尝尝。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沈清语咬了一个,是很甜。
但她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行止,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谢行止露出迷惑的神情,伸手探了探她的头:“阿语,你说什么呢?这是玄鉴阁,我们的家啊?”
玄鉴阁?
沈清语霎时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在玄鉴阁?还有谢行止现在的模样,不太对劲。
她问了谢行止几个问题。问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行止对外面的事,完全不记得了,他记得自己从小在玄鉴阁长大,连玄鉴阁逝去的一众人都还在。
沈清语压下心中惊骇,又问他:“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次谢行止笑得更好看了,牵着她的手一晃一晃的,说道:“就是之前我下山除祟遇见你的啊,你当时眼睛看不见,昏倒在了破庙,我就将你带回来了……”
听他讲述了完二人的事,沈清语心稍微松了点,虽然故事多多少少有点改动,但二人的经历跟之前没多少出入,他只是忘了外面的仙门,忘了他是聚缘书院的掌门。
沈清语心中疑惑,为什么她记得以前的事?谢行止却记不得?
来不及多想,沈清语见到了传说中的玄鉴阁。
玄鉴阁占地没有外面仙门广阔,就像是藏在深山的一处富贵人家,建筑精致,庭院雅然。
再看玄鉴阁的弟子,跟谢行止之前跟她说的一样,玄鉴阁弟子单薄,除了他父母外,就只有十二个师兄弟,包括他在内,也就十五个人。
在仙门,这人数简直少得可怜。
谢朝安看见沈清语回来了,十分热情道:“清语回来了,这臭小子有没有去接你?要是没有,我替你教训他。”
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清语只能顺着道:“多谢掌门,行止刚刚去接我了,就不用教训他了。”
谢行止朝他爹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说道:“我说爹啊,你与其每日盯着我不放,还不如去多陪陪娘呢?”
谢朝安甩了甩袖子,说了句“懒得管你”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语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谢行止。
他脸上每日都带着笑,与一众弟子嬉笑玩耍,平日里观鱼赏花,喝酒练剑,时不时与他爹拌几句嘴,再也没有那种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发怒的样子。
她还看见了那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每次都替他求情顶罪的小师弟,他在众弟子中年纪最小,却是排在了十一,只有两个排在了他后面。
人家明明比他大几个月,却总是“十二师弟”“十三师弟”的叫。
沈清语发现,谢行止在他娘面前最乖,从不顶嘴反驳,乖巧的不行,很多时候还会撒娇。
那样子,就跟他在绝尘崖做她师弟时一样,常常磨得她没办法。
沈清语出神地看着他,这就是原本的谢行止吗?
若是玄鉴阁没有出事,他平平安安长大,就该这样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做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少年郎,每日过得随心肆意。